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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獸人國探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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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聯盟國東部邊境線。

無邊的荒漠如刀鋒橫插天際,帶着砂礫的風能将人臉磨痛。

法奧耶打頭,一行人騎着馬快速穿行于礫石荒漠中。

“大家辛苦一點,争取在傍晚之前到達獸人國邊境城鎮菲爾蓋森。”大校低沉的聲音從前頭傳來:“駕!”

愛維格到不需要騎馬,她不得不把圍巾拉起一些,才能阻擋如砂紙一樣的寒風。

幾人已經連續趕了半天的路,連吃飯喝水都在馬上解決。愛維格肚子有點餓,擡起/頭,感覺那天上的太陽像個剛被煎好的蛋黃,還冒着熱氣。

她感覺心跳聲都變得清晰,似乎在于潛藏着孤獨與詭谲的荒野合奏。這裡可以是一切的開始和終結,唯有旺盛生命中的野性可在這裡留下痕迹。

“這裡真的很美,”愛維格喃喃道,看到遠處有一隊動物正在風化的岩石邊休息:“将來一定要來旅遊,最起碼‘啊——’一下呢。”

馬蹄踏過,留下一陣煙塵。眼前逐漸出現了一個小村落……隻是屋子破敗,活人蹤迹都沒有,甚至隐隐約約還傳來如幽咽泉流的哀鳴。

“嘶……”艾爾利希拉緊了缰繩,把帷帽摘下來,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你們有沒有聽到哭聲?”

最前面的大校四處看了看,皺着眉,似乎在辨認那哭聲從哪兒來。

愛維格攏了攏自己的披風,對着法奧耶揮揮手,示意“我去看看”。

她當即往後退了一步,身影消失在原地。

愛維格比阿飄還像阿飄,慢悠悠尋着聲音來處。她飄過一座隻剩骨架的破草房,探着腦袋,和一雙翠綠色的眼睛對上了。

那人穿了一件打着補丁的鬥篷,哭得滿臉淚水,不停地用手裡的毛巾擦着一塊有裂紋的墓碑。碎發從褪色的帷帽下支棱出來,瘦白的手捏着毛巾,幾乎要僵直。

“安妮……我的小安妮……”那人抽噎着,顫/抖着手繼續用力擦着墓:“我可憐的孩子——甚至沒有人為你唱安魂曲——”

愛維格又繞着她悄無聲息地飛了兩圈,确認這是一位心碎的母親,這才又飛了回去。她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同伴,猶豫了一下,問道:“我聽那位母親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孩子沒有被唱安魂曲……我在想,也許我們可以幫忙,然後看能不能借住一宿。”

其他人沒有異議,于是愛維格又重新返回去。這次她故意帶了點動靜,那位母親很快便擡起/頭,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

“您好,”愛維格用獸人語說道。她摘下了帷帽,可愛的臉蛋帶着一點恰到好處的小心翼翼:“我是一位旅行者……路過這裡,聽到您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接受安魂曲?”

“哦,請允許我介紹一下自己,我畢業于敦可布勞魔法學院。”愛維格沒有往前走,而是用魔法舉起了自己的學院教師徽章:“說起來真不好意思……我和我的同伴們迷路了,一天沒吃東西……我們願意為您的孩子獻上安魂曲,也許您能為我們指一條可以前往菲爾蓋森的路?”

小女巫嫩白的臉蛋在傍晚的日光下泛着一層柔光,貓眼石一樣的漂亮眼睛清澈見底。那位母親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孩子,翠綠的眼睛裡瞬間湧上了一層淚光。

“哦……”那位獸人族母親卸下了一些防備,微微低下了頭。片刻後,她又看了看愛維格,聲音有些沙啞:“我能看看您的學院徽章嗎?”

敦可布勞學院徽章上是代表瓦爾海特女神的太陽。與普通太陽不同,其中蘊含了來自女神額頭天生所帶“真理之心”的紋路,而老師的徽章上則會加上代表智慧女神的海螺。

獸人族母親剛一接過,就感覺到手中的徽章在陽光下泛着七彩虹光,浮雕海螺上流光溢彩,好似手中捧着來自萬神洞庭的輝光。

“原來您是學院老師。”敦可布勞學院比海恩帝國還要知名,獸人族母親立刻态度溫和下來:“……您願意幫忙真是太好了……”

愛維格保持着溫順貼心的态度,在得到這位母親的允許之後,趕緊把艾爾利希和雪岑特拉了過來。

蘭特恩慈也是獸人,無形中增加了他們的可信度;而法奧耶那張帥臉也和小女巫的可愛臉蛋一樣,為他赢得了一定的好态度。

起碼大校在幫忙畫魔法陣的時候,那位母親的口吻溫柔地像對待自己的孩子。

“你還記得安魂儀式怎麼做吧?六年級的《儀式魔法要素基礎》裡面都有教。”愛維格有點忘了艾爾利希這門課成績怎麼樣,趕緊小聲把重點說了一遍:“蠟燭不要點錯顔色,還有這幾個位置……”

魔法陣将小小的墳墓圍了起來,雪岑特也幫忙一起,兩個人同時開始念誦其安魂咒;大校則紳士地攙扶着那位母親,和蘭特恩慈一起站在了法陣外。

那位獸人族母親看起來三十出頭,還在壯年,此刻卻連站都無法站穩。她渾身好似被女兒死去的現實抽筋拔骨,劇痛将她本就不壯碩的身體碾壓,淚水難以控制,一滴一滴,幾乎要将心裡最後一點溫度也澆滅。

她看着魔法陣裡,自己女兒的亡靈被一位高大的擺渡人牽着,緩緩消失在昏黃的日光裡。

“感謝各位……”那位母親的臉色煞白,神情卻已經安靜下來,就是脊背依然有些佝偻:“非常感謝諸位,我的安妮也能安息了……各位需要指路?我可以帶你們去菲爾蓋森。”

離城鎮還有一定的距離,雪岑特對蘭特恩慈使了個眼色,讓她和這位母親共騎一匹。

“對,往那兒,那裡有一條密道可以避開邊防關卡。”疲憊的母親為幾人指路:“我經常半夜出來找些吃的……對,這邊,路很窄,隻能一個人通過。”

“您慢點,佩西夫人。”蘭特恩慈扶着人小心地下馬。愛維格落到地上,看向那連綿山脈中不起眼的一個小山洞。

佩西夫人帶着一行人穿過一條長長的窄路,眼前天光逐漸渲染了山岩,幾人從一處公園的噴泉背後走了出來。

艾爾利希剛走出來,就一腳踩在了一個立于公園小樹林附近的墳冢上,吓得他趕緊沖着墓碑道歉。

愛維格環顧四周,又看到了一位在樹林中哭泣的女子。她身邊還站着兩個孩子,正一左一右地安慰着悲傷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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