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沒動,他側着臉,透過車窗看着坐落在街邊的建築,交通網編織着川流不息的車輛。
不遠處的高牌上,明晃晃的寫着幾個大字:京城大劇院。
“這就是你賠罪要帶我來的地方?”他輕聲問。
霍沉心虛的抿了抿嘴,“哎呀我不是都說了嗎,那上次在酒吧真的是意外,誰知道那漂亮妹——”
他說了一半,觸及到楚離的目光,又緊急閉嘴,拐了個彎:“那顔又舞放我們鴿子啊,哥們本來以為能幫你一把的......而且還不是怪你,誰知道你怎麼惹人家了。”
後面的話他蚊子嗡嗡似的低聲自言自語。
楚離眯眼,“你說什麼?”
“沒什麼。”
在聽到楚離居然一個在酒吧的沙發上睡了一宿之後,别提霍沉有多震驚。
之前他們幾個心血來潮去爬山,半夜裡好不容易搭好了帳篷,卻因為突然的降雨導緻衣服都被淋濕。
幾個人走了大半天累得要命,打算先湊合一下,第二天再去附近的酒店。
可楚離這家夥大少爺病發作,硬是覺得自己淋了雨身上黏膩的難受,說這樣睡不如直接讓他躺垃圾堆裡。
于是淩晨兩三點又一個人跑下山去住酒店。
照這家夥嫌東嫌西的嬌氣樣,霍沉甚至都能想象他在酒吧醒來的時候恨不得原地把自己搓掉一層皮的模樣。
到底是自己的鍋,霍沉隻能低聲下氣的道歉,“楚啊,你就當我好心辦錯事了,這不是來賠罪了嗎?”
“你看,這吃喝玩樂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多花樣,你肯定都膩了,偶爾看一看這種高雅的藝術項目也能陶冶下情□□說是吧?”
更重要的是,芭蕾他又看不懂,演出這麼長時間無聊了也不知道幹什麼,楚離來了好歹能陪他一起不懂。
楚離冷哼一聲,開門就準備走,“要看自己看,老子沒空陪你泡妞。”
何語嫣要演舞劇的事情霍沉天天能念叨八百回,一說楚離就知道他在放什麼屁。
他現在還氣着,暫時不想看到任何有關芭蕾的東西。
霍沉一看他要走,立馬眼疾手快的給他按住,“哎你别急啊,什麼叫陪我泡妞,我這還不是為你着想,你說你,一閑下來不是酒吧就是夜場,整個人都快被腌入味兒了,我帶你來提升下格調還不好?”
“而且不是我說你,你這次找的對象也太黏糊了點,你把人家拉黑了倒是清淨,她不知道從哪搞到我的電話,天天催命似得跟我報道,早中晚各一遍的問我你在哪能不能回個電話,還說可以給我報酬,她這什麼意思?合着把我當跑腿的了?”
“你之前不是挺會拿錢解決的嗎?怎麼這次這麼拖拉?怎麼着錢包不富裕了?早說啊兄弟接濟你點兒。”
“……”
楚離被他這一通念的太陽穴直突突。
他一把捂住霍沉的嘴,“你不去當住持真是可惜了。”
說完後他解開安全帶,見霍沉還跟打坐似的坐在駕駛位置,他皺眉伸手敲了敲車窗,“看不看了你?”
見他答應,霍沉立馬下車,“來了我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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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院裡差不多已經坐滿了,霍沉拉着楚離穿過層層人群走到第一排,“這,這。”
他對着票上的位置坐了下來,“幸好我讓我女神留了兩張票,不然還真沒這麼前排。”
“嗤。”
楚離對于他的狗腿子行為嗤之以鼻。
就一張演出票而已,他不相信霍沉搞不來,想借機會跟人家說話還這麼裝模作樣的。
沒出息。
霍沉不知道他又犯什麼公主病。
進來之後也沒理他,埋頭給何語嫣發着消息告訴她自己到了。
周圍不斷的有人來來走走,說話聲不絕于耳。
楚離頂了頂腮幫子,忽然有些犯了煙瘾。
正當他想出去抽一根的時候,霍沉不知道看見了誰,拍了拍他的肩膀。
“诶,那邊不是那誰嗎?裴家的那小子。”
楚離照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隻見隔着他們三四個人的位置上,正坐着一個男人。
他身穿正式的白色西裝,剪裁得體的衣服襯得他整個人利落挺拔,男人面容溫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渾身透着矜貴氣,多了些淡漠。
就是隔了幾個人也能感受到他由内散發出的氣質。
楚離掃了一眼,目光下垂,略過他懷裡抱着的一大束花上,懶洋洋道:“不認識。”
“啧你怎麼忘性這麼大?”霍沉跟他科普:“之前柯子出國的時候辦的聚會他還去了來着,家裡是搞投資的,有點實力,而且人家是名牌大學畢業,聽說還去了國外深造,啧啧,你看他的臉,看着就是一副學習很好的樣子。”
他們這一圈多的是人想來攀關系搭話,楚離雖然對誰都是留一面,但對不熟的人還真的沒興趣打聽。
隻是聽霍沉說之前戴柯宇叫過他,能被他們叫來的人多多少少也算不錯。
楚離依言又朝那邊多看了一眼,問道:“叫什麼?”
霍沉想了想,“好像叫......什麼語來着?”
“哦對,澤語,裴澤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