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綠的~山坡上~”
“晚~霞~挂枝頭~”
“草兒啊~草兒啊~”
“堅韌~可愛啊~”
雖然隻有寥寥幾句歌詞,但是在女生又輕又柔的嗓音中哼出來,讓人跌進了倦鳥歸林的夢。
往常直播裡都會稍微夾着點嗓子說話,是為了與黑粉對抗,故意氣他們的。
這樣正常着說話,瞬間吸粉了好幾個音控小姐姐小哥哥。
“救命!我的耳朵要懷孕了!”
“誰懂啊誰懂,狠狠踩在了我的X/P上!”
“樓上什麼虎狼之詞,很難不贊同。(狗頭)”
盡管在線人數還在上漲,但是黑子的戰鬥力驚人,不會讓好評停留一瞬。
程三好清唱完,看了評論一眼,做作地歪了一下頭,眼睛眨呀眨:“真的哭死,你們果真很愛我。”
黑粉:就他媽離譜,這女人腦子簡直有個大坑。
小弧度地揮了揮手,程三好沒給他們發評論的時間當即道:“下播。”
說完也沒去看那些跳腳的黑粉,徑直關閉了直播。
手機倒扣在米白色的沙發上,拖過一個鵝絨的方形抱枕,程三好将下巴擱在上面。
沒有了那副茶裡茶氣的樣子,反倒耷拉着眼尾,頗有點生人勿近。
“叮鈴鈴……”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動。
她伸出一隻手,将手機扒拉過來。
“明天早上,司機會來接你,一起去吃個飯。記得打扮得漂亮點,不要穿那些破破爛爛的衣服,免得到時候給我丢人。”
電話剛接通,程偉國嚴肅粗犷的聲音就在電話筒裡響起。
和她說話永遠是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程三好重新閉上眼睛,拖着長長的音調說:“不去。”
出乎意料的是,電話那頭的人沒有像往常那般怒罵。
“我剛才讓人給你外婆送去了一箱蘋果,想來她也是很喜歡的。”
心不在焉的人哐當地從沙發上站起,程三好的眼角發冷,語氣也冷得掉渣。
“你動我外婆試試,不怕我把你這些行為告訴新聞記者嗎?畢竟你是那麼要面子的人。”
程偉國呵呵一笑,像是逗弄弱不禁風的小倉鼠一般:“别忘了你現在可是個隻有黑沒有紅的透明小明星,不管你說什麼,觀衆們是不會信的,何況還會被蓋上一個不孝的帽子。”
程三好将枕頭甩了出去,咬了咬牙,才故作順從地說:“知道了,我會去的。”
占地面積幾百平的豪華别墅裡,程偉國就待在一樓的客廳裡。
翹着二郎腿聽到電話裡的人說了這麼一句,壓下得意的笑容,才用一副我都是為你好的語氣說:“你外婆到底是我的丈母娘,隻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怎麼會對一個老人家下手。”
在煙灰缸裡抖了抖煙灰,程偉國最後叮囑一句:“記得穿你媽買給你的那一些衣服。”
“是。”聽到她這樣回答,他才滿意地挂了電話。
黎萍見丈夫挂了電話,靠近了他幾分,說:“她答應了?”
程偉國抓住妻子的手,不急不慢地拍:“我們到底是她的親生父母,小丫頭片子卻總想着往外跑。”
黎萍想到什麼,神情厭惡說:“跟我媽一個性子,簡直倔得像頭牛。”
“可不是嘛,當年我們帶着她的弟弟來到大城市打拼,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擠在破爛的地下室不知生活了多少年。創業成功穩定以後,不也立即将她從鄉下接回來了嗎?”
程偉國想到這些經曆就心裡發酸,對着妻子倒苦水。
黎萍給丈夫捏了捏肩膀,夾槍帶棒地說:“都是我媽給教出來的,你看那程三好看我們的眼神,哪裡是看父母的?想必以後也是一個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所以啊,”程偉國對着妻子笑了笑,那笑裡面裹着說不出來的惡,“在她羽翼豐滿之前,先給折了。”
黎萍與他對視一眼,也跟着笑了。
那邊的程三好帶上拳套,對着卧室裡的兩個沙袋,砰砰砰地在打。
打完了,氣兒也就出了。
壓低的眉毛下,是帶着點狠戾的目光。
現在的處境太糟糕了。
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得接到戲,去拍戲,增加知名度和曝光,哪怕是一個綜藝也行。
隻有将那些刻意針對的彌天黑稿一一“洗白”,成為擁有絕對影響力的明星,才能與程偉國他們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