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已是深夜
萬斯月貪杯多喝了幾杯酒,觸面臉頰彤紅,微醺意味漸濃。
心裡痛快、步伐也輕快,靠着走道跌跌撞撞行走。
門前,傅玉澤頭顱微昂,跟随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轉移視線。
他在這裡等了一個晚上。
見她磕磕碰碰就要跌倒,傅玉澤快步上前一把将人給抱起,似有責怪意味:“怎麼喝這麼醉?”
萬斯月眼睛冒小星星,擡手揉揉眼睛。
這會趁着醉酒肆無忌憚還捏上了傅玉澤的臉蛋,像搓面團一樣揉捏玩弄:“我認識你,你叫傅玉澤。”
傅玉澤沒有多言,直接将人抱上樓。
剛開門,恰巧碰到沈萬年往外走。
看着傅玉澤懷中的萬斯月驚呆了眼:“你怎麼把她帶回家了?”
“我樂意,”沒再看沈萬年一眼,抱着萬斯月徑直走向客房。
待将萬斯月安置好,已經到午夜
沈萬年沒睡,一直在客廳裡等待着。
夜光很暗,他也一樣,瑩潤眼眸淚光閃閃,壓抑情緒伴随委屈感壓垮他的肩膀,低頭弓腰獨自難過。
直到傅玉澤在自己身旁落座,數日來的憋悶情緒在這一刻終究還是全部爆發,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夾雜着哭訴:“所以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
傅玉澤沒有回答。
任由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沉默就是他的答案。
他有一件事情沒懂:“你到底......”
到底怎麼就喜歡上他了。
“你喜歡的人,不是阿月嗎?”
如果可以,沈萬年倒希望是。
但可惜了,并不是。
沈萬年最先認識的人是傅玉澤。
5年前在巴塞羅那,雖隻是匆匆一瞥,卻成為了沈萬年的念念不忘。
他被入室搶劫盜走了所有的錢财,還被搶劫犯舉着槍威脅打電話要家裡人交贖金。
4天,3夜,72個小時,在絕望無助中等待救贖。
狡猾的綁匪為了能安全脫身,離開的時候把他也帶上了面包車,一路颠簸至天明。
本以為他們收到錢就會放了自己,可誰知那些壞到極緻的綁匪卻反悔了。
為防止逃離路線被追蹤到,綁匪再一次将槍口對準了自己。
“你家裡人很厲害,也很聰明;但可惜的是他們的追趕不能換來你的安全,隻會加快你上路的速度。”
作為搶劫犯,他們始終遵循一個宗旨:追來的,得撕票;沒追來的,也得撕票。
沈萬年心如死灰,3天沒有吃喝,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
通紅血絲爬上滿近幹澀的眼,呼吸張嘴沙啞聲線說不出一句話。
鐵制銀槍抵在腦門,麻木恐懼充斥在大腦感官;所有希望在這一刻被掐滅,就連呼吸神經都被終止。
彈在槍口,而他,也即将半隻腳踏入地獄口。
他本以為自己會就這樣完了。
但即将要被死神拉走時,傅玉澤卻如天神降臨。
那從槍口而出的子彈隻要0.1秒就足以打穿自己的腦門。
是傅玉澤長腿飛踢将綁匪手中的槍給踢歪了,扼殺住鮮血亂飛。
沈萬年沒有死于槍下,他活過來了。
可因為三天沒有吃東西,能量耗盡,再沒有可以支持他爬起身的力氣。
他就那樣倒在地上看着傅玉澤将綁匪一個個打趴。
心裡不禁贊賞:真厲害。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沈萬年仍然記得那一天,落日餘晖,他之高大身影可以與太陽并肩,偉麗如守護子民的強悍君主。
餘晖寸寸倒影,他的身影通過太陽折射落到自己手背。
最後暈眩之際,沈萬年微笑閉上眼。
他抓住了傅玉澤的倒影。
再晃眼,五年之後,他回國之後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傅玉澤和萬斯月鬧绯聞的頭條。
沈萬年難過了很久很久,四天三夜躲在房間裡沒有出來,腦海裡一遍一遍回憶着傅玉澤救自己的畫面。
不想去想,卻又不能不想。
“你,究竟喜歡萬斯月什麼?”
沈萬年沒敢擡頭。
他一向自诩高傲,這一次卻竟然想要學着、甚至去模仿被喜歡。
傅玉澤有些猶豫,不知應該怎麼拒絕。
他也不想傷害沈萬年,皺起眉頭來閉眼說瞎話:“我喜歡大雷。”
沈萬年剛準備要流出來的淚水一秒收了回去:“呃?”
有點猝不及防。
大雷......
弄不了一點。
他有點着急,感到不安,壓低聲音問一句:“大鳥可以嗎?”
這下輪到傅玉澤怔住,耳根子爆紅。
對上沈萬年的視線,驚愕不止。
這這這……倒也不用。
“我也有。”
“噗......”
房門處,萬斯月剛喝進去的水噴灑了一嘴。
她就是口渴想要出來喝口水,沒想要故意偷聽。
三人視線對上,尴尬感就像臭氣彈一樣在這個房子裡面亂竄。
傅玉澤懵了,起身回房,走的時候着急忙慌的沒注意到地上的地毯差點被絆倒。
走到一半才發現走錯方向,跌跌撞撞轉身往回走。
留在原地的沈萬年捂住臉爆沖進廁所,有種感覺這輩子的臉都一次性丢光了。
而噴水的萬斯月,此刻還愣在原地。
或許,她不應該呆在這裡的。
猶豫三秒,百秒加速飛身下樓。
直到天明,萬斯月都沒有閉上眼睛,腦海裡所有畫面都在回憶着昨天晚上兩人在客廳的那一番談話。
他問,可以嗎?
他說,他也有。
“啊!!!!!”
萬斯月驚呼,埋頭在被窩裡打滾。
完蛋了,從今天開始都沒法直視他們兩人了。
然而下一秒,傅玉澤來敲門了。
“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
萬斯月猶豫着,但最終還是把門給打開了。
可她沒法控制自己的視線,不自然往下遊走。
眼尖的傅玉澤自然知道萬斯月是在看什麼,這種局迫感讓他臊得要死,就連躲閃的目光都是虛的。
“咳咳......”
假意咳嗽兩聲隻為轉移她的注意力。
萬斯月馬上扭轉視線,虛熱來襲不禁想入非非。
“所以你早就知道沈萬年要追我?”
他像是在求證,但更多的還是平淡的講述,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事情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