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禮這才發現，好友學習心态出現了狀況，沉思，打定回去勸誡。

“——顔顔。”

一道女聲打斷二人的思路。

萬顔正躲在裡頭轉角的書架前，她比謝、李他們更早進來找數學教輔，挑揀後準備向萬涵兒推薦，倒先聽到外頭，隔壁班兩個學生讨論起她。

心中不免産生罪惡感。

……要不是立人設，她沒有高調行事的習慣。

直接走出去太尴尬，再有，她一個女生，直面兩個男性，雖然還是小孩，但能避開就避開，卻不想萬涵兒這麼快挑完英語習題。

萬顔無法，她露出腦袋，越過兩男生看到人，提醒道：“涵兒，我在這。”

她幹脆拿起兩本，快步走，兩男生無聲配合，側開讓她過路，再越過徑直一段，她走到萬涵兒身旁。

“王後雄的，我看這題目解析都不錯，還是涵兒你再看看？”

萬涵兒接過其一，“不用，我相信顔顔的眼光。而且再半小時電影都開始了，走，我們快去結賬，早點過去。”

兩人邊聊邊走。

這頭萬顔離開謝、李的視線。

李浩宇愣在原地，他思考、他又回憶，他張口道：“兄弟，我怎麼感覺剛才那女生很眼熟？”

言言、妍妍……哪個yan？

“她是萬顔，”謝禮點出。

“……哈？我，她，”李浩宇想起剛才他說過的話，恐怕都被萬顔聽到，滿臉羞惱。

背後說人壞話，還被聽到，也太遜了！

謝禮再說：“就開學前一周，你還說打聽人開學考成績那個。”

李浩宇想起來，更崩潰了。

“我不是真讨厭她，我就是……純抱怨，兄弟你能懂嗎？我我我，她不會因為這，自閉吧？”

謝禮見他還算樣子，道：“比起‘辭職’，我想你應該先道歉。”

李浩宇躺平：“……你說的對。”

……

離開新華書店，萬顔和萬涵兒步行抵達下一站，萬達影院，在五樓，她們到時已經在檢票，便入内上座。

這會兒不比後世，國慶檔的電影共三部，親愛的、心花路放和黃金時代，兩人看的是黃金時代，劇情改編自民國女作家蕭紅的真實人生經曆。

她們的位置不錯，但觀影體驗屬實一般。

觀影幾乎滿座。偶有小孩哭鬧，身後一對情侶聲像蚊子嗡嗡般聊天，最叫萬顔無語的，中途劇情到女主改嫁時，竟有個中年男人說，她還懷了男主的孩子，怎麼能嫁給男配呢？

萬顔深為對方悲哀，等看完電影，身旁的萬涵兒卻紅着眼眶，“顔顔，她才那麼年輕，怎麼就死了？”

是啊，萬顔在後世了解過蕭紅。

如劇情那樣，她逃離包辦婚姻、經曆戰亂、貧困和疾病，始終保持着創作，寫出偉大的文學作品，竟隻活了31歲，可不少人的目光，總放在她的情感經曆。

“怎麼還哭了？”萬顔朝她笑了下。

萬涵兒揉了揉眼，鼓起腮幫子，“我也想成為這樣優秀的女生。”

萬顔回：“會的，我也相信我們涵兒。”

“嘿嘿，”萬涵兒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

兩人又聊了些劇情的細節。

萬顔越發感覺萬涵兒是個可愛的同桌和朋友。她也早将之前書店裡發生過的尴尬抛之腦後，卻不想很快再次跟人撞上，她一個人，一對一，但并非讨厭她的本人。

她正在商場衛生間外，候影大廳有許多馬卡龍色的小長凳，還有一排付費按摩椅，不過看了兩小時，她選擇站立，四周掃看11年的影院的室内設計，便被一個氣質特别的人吸引。

男生，比她高一個頭多的男生，他穿簡單的襯衫和休閑褲，一雙腿修長筆直，體态很好，臉——也很漂亮。

萬顔看到後一下認出他，而後茫然了，想起對方應當不是她們學校的。

謝禮也看到她了。

兩人目光相接，那股尴尬感重新飙升，四溢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