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信不信?”苗秀秀問周北冀。
周北冀冷哼一聲,“我也不信,男女之間那點事,一個巴掌拍不響,他頂多就是沒那個賊膽兒,可不代表沒那個賊心。”
“有賊心,但沒付諸行動,抓不到把柄就不能叫出軌啊。人這種思想和情感都很複雜的動物,光是在心裡想想,并不犯法。”苗秀秀客觀地說。
周北冀把洗好的菜交給她,好整以暇看着她,“照你這麼說,精神出軌就不叫出軌了?”
苗秀秀一邊刮魚鱗,一邊說:“我可沒這麼說,我的意思是,沒有抓到身體出軌的切實證據,判定對方精神出軌,并不是容易的事,一時的心猿意馬并不能說明精神已經出軌。姐夫說的如果是假的,那他不值得原諒,我支持大姐離婚,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呢,是那個女的主動投懷送抱,他一時措手不及,恰好又被人撞見。”
“那你什麼意見?”周北冀看到籃子裡有土豆,選了幾個拿出來削皮。他記得他姐喜歡吃青椒炒土豆絲。
“還是要問清楚,想不想過了,不想過就離,成全彼此,想過的話,這回就放他一馬以觀後效,她這邊逼得急了,姐夫可就徹底跑人家那邊去了。”苗秀秀把清理好的鲫魚放到油鍋裡,準備做一道紅燒鲫魚。
“當然不希望她離,這些年姐夫對她挺遷就的,就我姐那脾氣,一般男的受不了她。”周北冀作為弟弟太知道他姐的性格了,冷傲、嬌氣,不可一世還有潔癖,把誰都不放眼裡,從小到大她也沒幾個朋友。
苗秀秀熟練地往鍋裡放醬油、料酒、蔥姜蒜,對身旁的周北冀說:“其實你姐除了性子有點冷,本性還是挺善良的,但是她和姐夫之間缺少真正溝通。夫妻之間的溝通,可不隻是上個床那麼簡單,要經常有精神上的交流,還得彼此關心、噓寒問暖,剃頭挑子一頭熱是不行的。”
“就像咱倆這樣交流?”周北冀笑着看她。
苗秀秀點點頭,“那當然,一百對夫妻裡也不一定能有幾對能像咱倆這樣,遇到事情有商有量,尊重彼此的智商和想法,謝謝你啊,雖然我文化水平沒你高,但你也沒瞧不起我。”
周北冀看她一臉谄媚的壞笑,假裝瞪她,“苗秀秀,我怎麼覺得你在挖苦我?你文化水平不高嗎,我怎麼覺得你見多識廣,說話一套一套的。”
“那還是不如你,畢竟我連個高中都沒上過。”苗秀秀把燒好的鲫魚盛到盤子裡。周北冀湊過去聞了聞,色香味俱全。
趁苗秀秀不注意,忍不住在她臉上啄了一下。
沈芬玉過來找周北冀,沒料想一進廚房就看到這一幕,趕忙把臉别過去,咳嗽一聲。周北冀餘光瞥見他媽,頓時有點不好意思,頭轉過去,問沈芬玉:“您怎麼到廚房來了?”
“你去陪你姐說說話,廚房這邊我來幫秀秀。”沈芬玉看不慣兒子總是待在廚房裡圍着媳婦轉。兒子什麼都好,就是纏他媳婦纏得太緊,在自己家裡也就罷了,要是養成了習慣在别人家也這樣,會被人覺得沒出息,沈芬玉不想慣着他這樣,非得把他叫出去不可。
周北冀拗不過老媽,洗幹淨手出去了。苗秀秀自然也聽得出婆婆弦外之音,忙說:“媽,我一個人忙活就行,您去陪姐姐,也就三四個菜,我一會兒就炒好了。”
果然,沈芬玉客氣了幾句之後,并沒有幫苗秀秀什麼忙,就回客廳坐着去了。
一個人忙活了四五個菜,有葷有素,當成年夜飯是寒碜了點,可要是當成普通晚飯,那就算豐盛了。周家母子三人審問盧江宇審了一下午,早已肚子空空,飯菜一上來,他們就吃得話也顧不上說了。
審時度勢,苗秀秀主動給盧江宇盛了一碗粥,說:“姐夫,小周都告訴我了,今天的事是個誤會,你和那個女的隻是普通同事,你倆沒有任何關系,大姐之前也和我談過,說想和你好好過日子,你們就不要互相怄氣了。”
“什麼誤會,誰說是誤會。”周湘南啪一下把碗筷放下,氣勢洶洶。眼看着她要發火,沈芬玉趕緊安撫她,“先吃飯,不吃就冷了。”
苗秀秀說:“我相信姐夫的人品,姐夫不會出軌的,誰也不傻,真想出軌也不會在辦公室那種地方。”
周北冀聽到她的話,心裡一笑,苗秀秀這是想唱紅臉了,畢竟他和他媽已經唱了一下午白臉,總得有人出來轉圜轉圜。
然而,苗秀秀的話并沒有打破一家人的沉默,幾個人都在默默吃飯。直到盧江宇忽然說話。
“小南,不行就離了吧,離了你我都舒心,正好媽和小弟都在,做個見證。”
在場的幾個人全都愣住了,周北冀剛想說話,被沈芬玉和苗秀秀同時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