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繃起臉來:“這個月我已經幫大師兄八回了,再這樣下去,我都有可能直接突破蛻凡境,迎來金丹雷劫了,師兄還是自己慢慢運功消化吧。”
大師兄聞言當真是花容失色,俊雅如仙的臉上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就差拉住她的袖子撒嬌了:“小師妹可别啊,不就是突破蛻凡境嗎?你都打磨多少年了,也是時候進階騰雲境了,你不是最向往飛天了嗎?好師妹,你就再幫大師兄這一回吧,不然我怕是要爆體而亡了,難道你真的忍心嗎?我保證,這肯定是最後一回了。”
嗯,這個月的最後一回,沒毛病吧?
林聞钰額角青筋跳了跳,感覺有些辣眼睛,扶額無奈道:“行吧行吧,不過這回師兄你可悠着點,傳功别太猛,師妹這小身闆受不住你那晖陽境的兇猛靈力。”
她可不想再感受一遍全身經脈被直接撐爆,不得不在床上挺屍了好幾個月的可怕經曆了,雖然大師兄也沒讨得好,被宗門上下追殺了大半年,逮住就直接打成豬頭的那種,不過她也因禍得福,七絕隐脈破而後立,修煉資質總算能趕上一般人了。
結果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些離譜了,不止大師兄,就連其他師兄師姐,都變着方兒給她傳授各種保命秘法,包括常年閉關的幾個師門長輩也陸續出關,找各種理由給她塞好東西。
不但自己的修煉速度如同坐了火箭般直往上蹿,被硬生生怼到蛻凡大圓滿,隻差一步就能凝結金丹的地步,儲物袋裡更是裝滿了各種符箓法器,用途五花八門,堪稱武裝到牙齒。
最後連常年閉關的師尊都摻了一腳,掏出來一堆極品靈丹靈符靈器,拿過自己的儲物戒不要錢似的往裡塞,她神識往裡一探,差點被仙光寶氣閃瞎眼,搞得她捧着那枚儲物戒隻覺得如燙手山芋,這麼多資源怕是能惹來無數修士殺人奪寶了。
她當時雖然哭笑不得,卻沒有想太多,隻以為是長輩們不放心自己出門曆練罷了,沒想到那竟然是此生的最後一面。
可惜滿心沉浸在歲月靜好中的她,忽視了一切不和諧的地方,忘記了這裡是一個怎樣殘酷血腥的世界。
果然平靜的日子過久了,人就會被抹去了所有的菱角,就像被馴養的猛獸一般,失去了最原始的警覺性。
直到在外遊曆的她聽說了衍星閣滿門盡滅的消息,不可置信之餘才恍然大悟,當初宗門衆人一切反常所為何來?那是他們給自己最後的遺澤,隻為給自己注定艱辛的逃亡之路增加籌碼罷了。
等她晝夜兼程趕回衍星閣山門時,入目所見的唯有一片焦土,曾經生機盎然的山林已經被夷為平地,方圓萬裡生機盡滅,昔日的故人早已化作飛灰,連屍骨都不曾留下。
她在瓢潑大雨中哭到暈厥,時隔兩百年,她再一次失去了家,她再次品嘗到了與親人天人永隔的苦澀。
椎心泣血,雙目落下行行血淚。
恨!她好恨!
無盡的悔恨淹沒了她。
她以自己的靈魂起誓,定要讓所有的仇人血債血償。
反正自己有無數條命,可以陪他們慢!慢!玩!
摩挲着眉心處那熠熠生輝的金色印記,身為衍星閣弟子,她自然如何會認不出這是何物?
此乃天機印,衍星閣鎮宗之寶,向來由曆代掌門執掌。
此印為衍星閣鎮壓了萬年氣運,據聞可令佩戴者逢兇化吉,遇難成祥,且有自動屏蔽天機的功能。
當年若是天機印不曾随她離開宗門,或許衍星閣不會那樣輕易被覆滅,至不濟大師兄身為天際印之主,活下來的可能性極大。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放眼整個修真界,氣運之寶本就是鳳毛麟角,如天機印這般頂級的存在更是堪比神器,即使便九大宗門也會眼紅心動。
她一直懷疑衍星閣之所以引來滅門之禍,沒準就是有人發現了天機印的存在,動了貪念想要據為己有。
要不然,以衍星閣門人那一脈相承的佛系性格,個個都是百年難得出門一趟的宅男宅女,又能與誰結下這般破宗滅門的生死大仇?據她後來的調查,幾乎整個西荒域有名有姓的勢力都參與了進來,要說背後沒有偌大的利益驅使誰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