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虛空中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空中閃電般地交手着,威力巨大的術法劇烈碰撞在一起,刺目的光華不停閃現,所過之處隕石紛紛被震成齑粉,一顆顆無人的小行星爆碎開來,化作天空中的朵朵煙花。
“姓魏的,究竟想要幹什麼?以你現在的情況居然敢施展降星術,你莫非不想活了?”一身繡着日月星辰白袍的男子有些氣急敗壞地沖着披着黑色鬥篷的邪修嚷嚷着,手持比人還高的星杖沖了過去,像是想要直接砸開對方的腦袋似的。
邪修此刻手持一把烏沉沉的利劍,輕描淡寫地上下揮動,輕而易舉地擋住了白袍男子的星杖,淡淡地道:“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過你一個修術法的弱雞居然打算跟本座近戰,不想活的人是你吧?”
白袍男子聞言暴跳如雷:“你說誰是弱雞,本君的武力能排進同輩前三,若是對你用術法那才是腦子有病,你當我傻呀?”說着将那看着就很有分量的星杖揮舞得虎虎生風,沖着對方的長劍砸落。
邪修似乎有些不耐煩了,烏沉沉的劍身上泛起一陣黑色的流光,若不注意看甚至會被忽視,但是一股危險的氣機已經彌漫開,輕描淡寫地一劍斜斬而出,輕巧地避過了對方洶洶來勢,順着杖身反撩而上。
白袍男子臉色驟變,立刻撒手放開了星杖,反應迅速地避免了被一劍削斷手指的悲劇。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旋身回轉,另一隻手閃電般接回星杖,反手就将尖銳的杖尖捅進了黑色鬥篷之中。
“不錯嘛,身手有點進步了。”邪修輕咦一聲,身體微微一側便避過了這一次偷襲,一邊帶着些漫不經心地誇贊着,手中烏光仙劍卻毫不猶豫地直劈而下,鋒銳的劍氣幾欲将對方那杖身攔腰斬斷。
結果卻斬了一個空,原來白袍男子目的并非是為了擊中他的身體,而是直接一掌拍在在杖尾上,勁力一吐,那根星杖便穿過黑色鬥篷直飛而去。
隻是杖身上隐藏着的暴烈靈力順便将那鬥篷炸得四分五裂,終于露出了邪修一直隐藏在黑色鬥篷力的真面目。
白袍男子微一招手,飛遠了的星杖自己乖乖又回到了他手上,對着露出真容的邪修挑了挑眉:“魏星河,這樣的你可就順眼多了,沒事将自己弄得跟魔域那群見不得人的家夥一樣幹嘛,看着就叫人不舒服。”
褪去了僞裝的邪修叫人眼前一亮,隻見他面若冠玉,眸似寒星,一身黑色交領齊腰大袖,用金絲刺繡的精美腰封束住,顯得長身玉立,一副風光霁月的少年郎模樣,哪還有半點陰沉詭異的邪修模樣。
魏星河長劍斜斜指向地面,冷冷地看了過去:“夜白衣,你一路陰魂不散地跟着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本座想做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了?”
夜白衣收起來臉上的漫不經心,正色道:“你之前胡來受到的反噬還沒痊愈,如今一身實力十不存一,若是再度動用那股力量,你怕是會修為盡廢,淪為一介凡人了。”
魏星河冷笑起來:“我為何會受到反噬你心裡沒數嗎?那些老東西一個個整天隻會嚷嚷着天命不可違,結果連自家門人都護不住,那還修什麼道?成什麼仙?這種人縱然苟活萬古歲月,也不過是天道的傀儡罷了。”
夜白衣皺起眉頭,一副不敢苟同的神情:“我等修習的乃是天機之術,本就是為了上應天心,下遵天道,若是逆天而行,一身修為盡皆化作流水。諸位長老隻是不希望天機谷的基業毀于一旦,并非刻意針對天衍或者衍星殿。”
“狗屁的天意!天衍自小在天機谷長大,他是什麼樣的人整個宗門誰人不知?整個天機谷怕是都找不出一個比他心性更好的弟子了,這樣的人說他未來會給宗門帶來大禍,扪心自問你自己信嗎?”
“就為了一道莫名其妙的神谕,那群老家夥就能狠心廢了天衍的修為,還将他逐出師門,叫我如何能夠心平氣和?天衍他到底犯了什麼錯?要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夜白衣無言以對,天衍那孩子也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最是溫和端方不過的,即使宗門待他如此不公,但他既未反抗,也無怨言,隻是默默地拖着殘軀遠走他鄉。當初宗門上下不知多少人為他鳴不平,衍星殿衆弟子更是群情激憤,差點就釀成了内亂。
魏星河撫摸着自己的佩劍,眼神黑沉沉的仿若深淵,裡面翻滾着憤怒、沉痛與悔恨:“天衍那孩子這些年受了多少苦,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因為當初修為被廢,傷及靈根,令他萬年來都隻能卡在晖陽境巅峰,不得半步寸進。
眼看他壽元已經無多了,可是偏偏還有人不肯放過他。本座不過一個閉關的功夫,如今不但天衍被害得身死道消,連立下的那一點傳承都被滅得幹幹淨淨,都當本座死了不成?若是不給這孩子讨個公道,本座枉為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