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汀禾仔細避開水坑,正糾結着要不要收拾一下時,另一扇門打開,接着席承淮走了出來。
“起這麼早?”
“嗯,昨夜雷聲不停,睡得不太踏實。”元汀禾嘟囔着,拎起掃帚想要将被雨水打落的殘葉掃到一堆去。
一隻手伸了過來,來人道,“給我吧。”
元汀禾一頓,然後下意識說,“我自己來。”
席承淮手舉着沒動,輕笑一聲,說,“你手上傷痕累累的,硬撐着做什麼。一會兒多給我點兒符紙就當酬勞呗。”
因着連續兩日都沒能找到有用的東西,元汀禾決定加大力度。昨夜被雷聲驚起後,起身到案桌前劃開手指一連寫了好幾張符,就是不知道席承淮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很快,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響,隻見徐大娘蹒跚着走了出來,她今日未簪發钗,隻将頭發照舊盤起。
“二位郎君,這兩日我有事需得出門一趟,有勞二位待在這兒替我守着宅子了。若想出門,隻需上門栓,别的便也不必再管了。”
徐大娘走了以後,二人很快便聚到一起開始盤算起來。
“要不再去找找阿淩?”元汀禾說,“雖說他現在至少安全無憂,可...”
她看了看手裡的石頭,乍一看平平無奇,然而再細看就會發現上頭竟流有隐隐的熒光,一瞬瞧着光澤而锃亮。
這塊兒石頭是行清觀許多年以前,一位前輩捉妖時取來的妖物内丹所制,一分為二,執其一便可探測出另一掌石人的情況。
上頭流出的熒光越盛,則此人内力受損越重,周圍妖氣愈沉。
“不用。”席承淮斬釘截鐵,“他的本事比你想的還要大,不必擔心。何況,現在若是再找,難免不會引人懷疑。”
元汀禾聽他這麼說,便也稍稍放下心。突然,又想起昨夜畫符時,似乎聽到了泉水湧動的聲音,起初還以為可能是腦子混沌一時犯了渾,現在回想起來,卻愈發覺得不對。
“對了,我....”
話還未說完,元汀禾忽然覺得手腳一麻,整個人的身子都不受控制一般往前倒去。
可下一瞬,手臂卻被人牢牢锢住,穩穩托在原地。
麻木不過是幾息,回神後元汀禾下意識便擡頭去看,入眼的便是席承淮那張向來氣定神閑的臉上似乎多了兩分焦急。
看錯了吧,席承淮怎麼會有這樣的神情?
她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站在原地緩了兩秒,一切歸于原狀。
席承淮問,“怎麼回事?”
元汀禾微蹙起眉,“就是渾身都麻木,很短暫,但抵抗不了。就像,那時喝下那飲子以後的反應...”随後,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于是猛然擡頭,正正與席承淮的視線對上。
二人齊齊脫口而出,“蛇妖在附近!”
元汀禾飛快調整好自己,指尖一閃,符紙瞬時彈了出去。
果真,下一秒便自行燃燒,很快便化作灰燼随風散去,一點不剩。
“分頭吧。”
元汀禾撂下一句話便轉身朝着其中一個方向走去,天機绫藏在腰間早已蠢蠢欲動。
席承淮也未多言,視線隻停留兩秒便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走。
徐大娘的宅子的确不算大,故而房屋之間坐落的十分緊湊,柴房就在不遠。
她提前備着一張符,毫不猶豫推開了門,咔的一聲,老化的門“踉跄”一下才展開,随即便見一道黑影飛速掠過,幾乎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然而元汀禾的動作更快,口中念咒手中捏決,天機绫更在開門的那一刻便沖了出去,很快便看到一隻奄奄一息卻仍在掙紮的小黑蛇被虛虛捆着帶了回來。
至于為何是虛虛捆着,隻因天機绫不樂意自個兒碰到這小蛇妖,所以中間虛空的加有一道無形的屏障。
元汀禾見狀一下就明白過來,無奈笑道,“你這小绫緞還挺嬌貴。”
天機绫繞着黑蛇轉了一圈,似乎在說,那當然了!
元汀禾領着小黑蛇回到正院時,隻見席承淮也正巧回了來,地上還躺着一隻被符紙捆着的小白蛇。
她一愣,“有兩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