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轉身離去,揮了揮手。
徒留孟風一人站在原地,眼神灼灼,心想,這一定是這位道長留給他的考驗,待會兒定要仔細觀察在場的人,并找到這位道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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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宴,文武百官陸續入座,各自面帶微笑,左右逢源。
席間,歌舞升平,衣袂飄飄,滿目琳琅。宮女期間穿梭,呈上一道道精緻冷盤,絕味佳肴。
元汀禾并未随百官入殿,而是去了殿外,到露天之下搭的席上落座。
此處多為女眷,大多随家中官員入宮,故而皇後特另設席位,安排周密,叫人絲毫挑不出錯來。
元汀禾剛一落座,旁邊便來了一人,側首本想出于禮節行個招呼,看清來人卻是一愣。
“咦,阿汀?”
元汀禾即刻笑了,“好巧啊。”
向念棠一來,原本枯燥的宴會便多了幾分意思,兩人許久不見,講了許多話,竟是連晚膳都沒動上幾箸。
“對了,你怎的留在長安城?我還以為你會回去過。”
這個回去指的當然是向念棠認為的元家,而非玉至觀。
元汀禾抿了口玉漿,道,“嗯,來回麻煩,今年留在長安城過。”
結束後,正值夜裡最為熱鬧的時候,不少小娘子都約好了去賞月放花燈。
向念棠家裡有事,結束後便随尚書令匆匆回了府。
元汀禾自覺無趣,正巧肚子有些餓了,便打算叫人買些吃的便回郡主府罷。
臨走前打算再去告知太後一聲,領路的宮人中途卻叫她在原地稍等。
打量周遭無人,心裡那點兒怪異還沒來得及冒頭,卻見一人神色匆匆地趕來。
元汀禾作勢便要出手,那人忙道。
“欸,道長,道長!是我呀!”
孟風左右看了看,随即目光朝前,笑得有些憨。
“原來道長是太後的那位遠方親戚,失敬失敬!”
“對了,道長,你看我表現的如何,合格了嗎?”
什麼合格不合格的,元汀禾聽的雲裡霧裡,這小郎君的腦袋裡又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
孟風一雙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裡面滿是期待。
元汀禾頓了頓,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敢情這是把她原先的那番話當作是一種考驗,要是“考驗”過了,就得完成他一個請求。
至于這個請求是什麼,元汀禾猜,應當是教他捉妖的法術。
教點誰都能學會的小道術倒是沒什麼,何況眼前這個小郎君瞧着并不壞。她想了下,便要點頭。
誰知就在這時,方才離開的宮人這會兒忽然又出現了。
先是朝元汀禾連聲道歉,又向孟風道,“孟小公子,世子請您到湖心亭去。”
孟風本因被打斷而顯得悶悶不樂,聞言登時眼睛一亮,“阿淮哥要找我嗎?”
宮人笑着點頭,“正是。”
聽完這話,孟風不禁陷入思索與糾結,一面是自小崇拜的阿淮哥,一面是特别厲害的女道長,選誰都覺得遺憾。
宮人見狀,适時叢袖中取出一張字條,恭敬地遞了過去,“孟公子,這是世子要與你說的話。”
孟風一愣,趕忙接了過去,低頭看清上面的内容以後,一下子笑成月牙眼,再不糾結,喜道,“阿淮哥說要教我道法!”
張口一出,竟是失了分寸,慌張望向元汀禾,難免有些心虛與愧疚。
好在元汀禾極有眼色,當即笑道,“聽聞璟王世子道法極高,且與孟公子自小相識,由他來教你,自是更合适不過。”
孟風聽到這話也跟着笑了,“謝謝道長姐姐!”
說完便趕集趕忙地跑走了。
元汀禾笑着搖搖頭,又覺得當下這場面怎麼有點像被挖牆腳了?
旋即壓下所想,随宮人去尋了太後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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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時,太後特地命人安排了馬車,又囑咐元汀禾切記帶好帏帽,這會兒外頭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元汀禾老實戴上了,隻是剛要上馬車,身後卻傳來了腳步聲。
回首一看,竟是席承淮——還有身後跟着的孟風。
二人徑直朝自己走來,不像是單純路過,元汀禾于是收回步子,面朝他們。
走近後,元汀禾奇道,“世子可是有事?”
席承淮順口胡謅,“孟風年紀小,閑不住想出門轉悠,太後把他丢給我看管,隻是我乘坐的馬車輪子斷裂,現找新的來不及,便想問問你能否麻煩行個方便。”
元汀禾心想這兩人不是教功夫去了,這會兒怎麼又要去街市上湊熱鬧了,往後想去看孟風,而後者則一副阿淮哥說什麼便是什麼的忠誠模樣。
她暗自歎了口氣,嘴上卻笑道,“不麻煩,你們一塊兒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