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竿頭,當全城大多數百姓還在家中酣睡之時,城東的藥鋪門口發生了一場争執。
“你去我家給我老爹看診去。”
“我說了現在不行,藥鋪現在就我一個人,你等另一位藥師過來了,我再跟你去。”
“治病救人十萬火急的事,等來等去,我老爹的病情更嚴重了怎麼辦?”
“你爹那個症狀就是吃多了胃脹氣,我給你開兩副藥你拿回去給他煎服,一個時辰就會好轉。”
“不行,王藥女你得跟我去看看,他一直捂着肚子喊痛,肯定不是吃多了。”
從郡守府過來的姜味遠遠地就聽到了這邊的争執,靠近了才發現吵架的竟然是劉副将和王藥女。
門口的王藥女滿臉無奈,臉上頗有幾分不耐煩,這人是不是聽不懂别人說話,她長歎一口氣,“要麼你把你爹帶來藥鋪我現場給他看,要麼你去别的藥鋪請别的藥師,就隻有這兩個方案,你不要跟我胡攪蠻纏了。”
劉副将臉色陡然就難看了起來,“我怎麼就胡攪蠻纏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去别的達官貴族家裡看診都可以,就不能去我家裡看診,你就是嫌棄我官職低,勢利眼。”
“你他爹的有病吧!”
好好說話聽不懂,王藥女也來了脾氣,指着他的鼻子罵道:“還罵我勢利眼,我看你才是勢利耳,你那耳朵聽不懂别人說話,就自己割了好吧。老娘天天去街坊鄰居家看診,沒有一個人說我不好的。”
“老娘跟你說了今天藥鋪人手不夠,要麼等會,要麼去别人家,要麼把你爹帶過來,老娘給了你孫子這麼多解決方案,你是一個不做,就會一張嘴在那噴糞。滾,你給老娘滾得遠遠的,老娘今天不接待你。”
“你就是勢利眼,你這藥術還不知道是走了什麼門路睡來的呢,還敢罵我,我可是副将……”
他不僅不聽勸,反而張口就是污蔑,王藥女一張臉氣得通紅,立馬接過姜味偷偷從後院拿來的一盆藥渣,直接往劉副将身上潑去。
劉副将頓時被潑了個狗血淋頭,昨日才換上的鮮亮的衣服被藥渣染得烏黑,腦袋頂上密密麻麻都是藥渣,像什麼癞蛤蟆的皮、蝙蝠屎等等。
看到他這幅狼狽樣子,旁邊的人立即傳來一陣叫好聲:“好!”
“潑得好!”
“蠢貨吵死人了!”
“王藥女你不要跟他回去,說知道這個臭光棍是不是有别的企圖。”
“呸呸!”劉副将費勁巴拉地把臉上的藥渣扒拉下去,指着王藥女就要破口大罵,眼前忽然出現一道危險的火光。
火光背後是嘴角微微上揚,眼神玩味的姜味。
劉副将是見識過姜味昨天如何笑着一刀一刀宰割公羊的,此刻不由得背脊發涼。
“劉副将,将軍似乎在找你,你不趕緊去嗎?”
劉副将話也不敢說,灰溜溜地跑走了,渾然不知等待自己的是明升暗降的調任。
“方才謝過姑娘了,隻是我和姑娘好像并不認識?”王藥女認出了姜味就是昨天給她護身符的那個姑娘,感激之中又有幾分猶豫,不知道姜味為什麼要幫助自己。
“我名姜味,是陽關姜家的人。”
“啊!你是阿娘提過的那個小味。”王藥女聽到姜味提起陽關姜家,這才反應過來她是誰,連忙招呼人進屋。
“别在門口站着了,進來坐,我給你泡茶。”
兩人在屋子裡聊了聊與王大嬸相關的一些事情,雖然之前并沒見過,但因為有共同的長輩,倒也并不覺十分生疏。
姜味把從姜祈丁和史文林那裡翻找出來的一些藥材送給王藥女,都是一些珍貴的藥材和藥丸,王藥女最開始連連推拒,見姜味盛情難卻,隻好收下一部分。
剩餘一些她實在用不到的,就分門别類裝好、寫好藥名,又給姜味塞了回去,除此之外,見姜味喜歡她泡的闆藍根藥茶,就裝了滿滿一匣子送給姜味。
姜味本意是來送東西的,誰知走的時候,王姐姐還大包小包給她塞了滿滿當當的吃食和解暑藥物。
想到自己要從川陵到興涼,路途漫長,姜味就全都收下了,還另外從街市采買了一些東西。
回到郡守府門口時,正好撞見滿臉失落走出來的劉副将,此時的劉副将再也沒有昨日那股嚣張姿态了。
姜味回去見到姜祈風時,順嘴問了一下劉副将怎麼了。
“免了軍職,調去屯田了。”
“咦,為啥?是昨天的事嗎?”
姜祈風笑了一下,“不是,你想多了和你無關,是他被一個世家公子哥收買,今日準備誘騙一個藥女,被三兒及時發現彙報給我,我就把他處置了。”
姜味這才知道劉副将今早跟懶皮狗一樣老是纏着王姐姐不放的原因,内心懊惱,早知道當時就給他噶了。
姜祈風整理好今日的公務,伸了個懶腰起身,拿着長槍招呼她:“跟我去練武,咱比劃比劃?”
姜味雖然也很心動,這相當于省長親自教你啊,但她還是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