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姬女公子将夜明珠放在神廟的燈柱上,淺淡的白光慢慢盈滿這個小院,衆人終于看清了那個正在打鬥的幼小的身影。
那是一隻看上去跟貓一樣大小的生物,但臉部狹長,吻部比貓更尖,身形看上去很是瘦弱,肚子是内凹的,臉頰沒有一點肉,周身火紅色的毛發也黯淡無光,看上去很是可憐。
更特别的是它竟然有七條尾巴,也正是因為這七條尾巴和它并肩作戰,所以它才能抗住兩位築基修士的進攻,隻是尾巴的狀态也很不好,不少毛發結成團,看上去還髒兮兮的,滿是灰塵。
姬女公子認出了這隻狐狸,眉間一蹙:“是南洲青丘的七尾靈狐,不知為什麼會流浪到西洲。”
姚善掏出陣盤,躍躍欲試:“殺了它!”
“不,不行,青丘狐狸生而為靈族,不可濫殺無辜。”姬女公子說着,自手心慢慢朝外推出一個水靈防禦盾,這個防禦盾和設在馬車上的那個完全不同,馬車上的隻是個幌子,為了做戲引誘不軌之人。
但眼前這個防禦盾,伴随着水系靈氣的彙聚,承載了她築基八級的修為,瞬間就将打鬥的侯史二人和狐狸分開,姚善看到沒有自己的用武之地,頗為無趣地撇了撇嘴。
姬女公子對着水盾另一面的狐狸娓娓勸道:“在下姬家女子,不知閣下是青丘何脈?為何流落至此,閣下若需要食物,在下可以贈予閣下些許。”
但對面的狐狸似乎完全沒把姬女公子的話放在心上,呲着一口利牙,雙爪亮出尖銳的指甲,猩紅的雙眼死盯着她們,分明就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姚善三人常年在川陵對抗魔獸,對于紅色眼睛格外敏-感,姚善問姬女公子:“它看着很像魔獸,眼瞳赤紅,又沒有理智。”
“這……”姬女公子也有些猶豫,“青丘赤狐,毛發眼瞳都是紅色的,但它似乎确實沒有理智,若是直接把它當魔獸斬殺,恐怕不妥,若能活捉才好确認它究竟是靈族還是魔獸。”
正當兩人計劃怎麼活捉眼前這隻有些癫狂的狐狸時,史文桦腦袋轉了幾圈,疑惑發問:“姜味呢?她還在馬車裡睡懶覺嗎?小孩子警惕心就是太差了。”
“沒有啊,她跟我們一起出來的啊!”姚善也很是奇怪,怎麼姜味不見了,該不會是什麼調虎離山之計把她們引出來,然後把姜味綁走了吧。
“那兒!”還是姬女公子率先找到正在神廟一角蹲着的姜味,隻是姜味前方地面上似乎還有個黑乎乎的影子。
伴随着四人找到姜味,對面張牙舞爪的狐狸抽空搖了搖自己混沌不清的腦袋,跟着她們的視線望去。
“叽!!”看到姜味的一瞬間,狐狸如遇大敵,發出尖銳的嘯叫聲,周身毛發猛然炸開,一道灼熱的火光自她嘴中迅速噴-出,它自己也飛快朝姜味沖去。
與此同時四周的地面因為灼熱的火光,地面一寸寸裂開,承載夜明珠的石頭燈柱也被炙烤得開裂,由此可見火焰的威力。
但它再是厲害,也畢竟隻是一隻幼狐,實力隻有成年期的1/5,它所有的攻擊都被姬女公子的水牆牢牢擋住了。
姬女公子一貫柔和的眼神也有些沉了下來,狐狸方才的攻擊分明就是要直取姜味性命。
剩下三人早就把狐狸當成魔獸來戰鬥,此刻沒了姬女公子的阻隔,三人迅速欺身上前,就要和狐狸打起來。
“等一下!”三人的動作頓時僵在了原地,就連狐狸原本欲吐-出的火球,也被它倉促吞了回去。
狐狸不太熟練地朝姜味龇牙咧嘴喊着:“放……放開……她!”若是仔細觀察,還能看到它眼瞳的紅色淡了幾分。
姜味扶着一個瘦弱的女人站了起來,女人躺着的茅草地面旁邊正是方才狐狸偷來的雞肉。
女人面黃肌瘦,眼球深深凹陷進眼眶裡,衣服雖然破舊,但穿得很整齊,就連頭發都梳得整整齊齊的,紮成兩束麻花辮,隻是因為方才躺在地上,有零星的發絲散在臉側。
她捂着嘴不停咳着,姜味從懷裡掏出一瓶養心丹遞給她,女人擺擺手,溫柔地拒絕了。
“不用浪費了,我已經死期将近了。”
看到姜味跑過來的四人中姚善會毒,也略通一些醫術,此時把了把女人的脈搏,搖頭直言:“生機耗盡,就在今明兩日了。”
“叽……閉……閉嘴!”她這話一出,對面的狐狸就發出尖銳的吼聲,看着姚善的眼神裡滿是兇狠,一副要生吞了她的樣子。
“小七!不,不要兇别人,咳咳……要,禮……禮貌!”女人叫停了一臉不善的狐狸,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野獸的直覺告訴小七,這五個人自己打不過,但娘親讓自己過去,她還是亦步亦趨地走了過去,隻是爪子上尖銳的指甲一直沒有收起來,眼神也總是警惕地盯着她們。
直到女人握上她的手,她才猛然将指甲收了起來,女人牽着她弓着身子,艱難地帶着她向衆人道歉。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這孩子才會去偷你們的雞,這雞也是我全部吃了,她還年幼,諸位若有怪罪,就請怪我一人吧!實在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