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準确來說,蕭棘的動作并非是要離開荊刺,而是一種面對情.欲時的茫然無措。
蕭棘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這時他才發現捂住自己嘴的手已經挪開了,但他已經無心言語。
溫熱的指尖順着下颌,輕輕挑.逗了一下喉頭的突起,蕭棘就幹渴的不行,等到它勾勒出鎖骨線條時,蕭棘手掌猛地收縮,如同溺水的人抓着最後浮木般抓住本就纏着他手臂的枝條,五指攥得死緊,手背青筋浮現,連帶手臂用力緊繃,纏繞其上的枝條勾勒出充滿力量的線條。
此時,束.縛蕭棘的枝條反倒成了他唯一能依靠的存在。
蕭棘緊咬牙關,閉上雙眼,抵抗來自内心和外力的雙重夾擊。
但是人的感官就是很奇妙,暫時關上視覺,其他的感覺就越發明顯。
指尖撥開層層綠蔓,找到被遮住的果實。在枝條的纏繞下,淡粉的果實越發成熟,但指尖輕觸上去,它仍然青.澀地顫了顫。
掌心貼合果實下的肌肉柔軟絲滑,但在輕慢的揉捏下漸漸脹大,漸深的淺紅染上奶白的膚色。
不隻是被握住的胸.肌,蕭棘臉上更紅,同時還散發着滾燙的熱意。
身上遊走的觸感與體内分泌的激素隔着軀體相呼應,蕭棘隻覺得從心底升起的那股火焰越燒越旺,隻有枝條的涼意能緩解這股火焰。
蕭棘的呼吸聲在靜谧的花園格外明顯,時而高昂,時而低喘,兩者交錯之間的轉音反倒更像欲拒還迎的羽毛般落在荊刺耳畔,刺激着她有所克制的本能。而發出聲音的本人卻并不知道這一點,正陷入不可名狀的羞.恥中。
這是他發出的聲音嗎?
完全沒有平日的冷靜沉穩,從喉間溢出的呻.吟仿佛春水般蕩漾,綿延的尾音似暖煙般朦胧,突然間牙齒狠狠咬住下唇,隻有痛意才能讓蕭棘繼續保持清醒,不至于沉迷在這奇妙的感覺中。
兩片唇瓣緊閉,出于一個正常人的羞.恥心,蕭棘努力克制自己不再發出令人遐思的聲音。
然而,事态并不由蕭棘控制。
胸前的枝條分叉出無數更多細小的枝條,順着皮膚肌理紋路蔓延,有的左右分别纏上紅櫻,有的左右分叉順着腹部肌肉橫向線條蜿蜒纏繞,經由腰部,最終在脊背彙合。
蕭棘突然輕輕一顫,荊刺的手從他身上撤離,肌膚相貼的溫熱猝不及防地迎上冷空氣,但很快數根細小的枝條就貼上來,分别由左右繞至後方彙合。
綠色的枝條如同編繩般纏繞在冷白的皮膚上,樣式别緻得像一件藝術品,大大增添了觀賞性。
但枝條本質是束縛,随着它們在後背交彙融合,蕭棘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與枝條接觸的皮膚處的壓迫感。那是一種損傷皮膚,但是又極具束.縛的感覺。
胸前有交錯纏繞的枝條,背後靠在荊刺懷中,進退兩路都被堵住,蕭棘就如同砧闆上的魚,等待着注定被吃的命運。
但是荊刺并沒有立刻吃掉獵物的意思,反而在逗弄着無處可逃的小可憐。
這樣做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勾起蕭棘的情.欲,主動釋放信息素,畢竟荊刺隻需要他的信息素。
然而,這樣的行為之下,潛藏着荊刺本人都沒有感知到的心思,她本能地蹂.躏懷中人,埋頭在蕭棘側頸間,唇瓣緊貼着軟.肉,在發狠撕咬和輕柔舔.舐間不斷轉換,正如本能奪取與理性克制的交鋒,
枝條纏繞上身并非一動不動,它們在冷白的肌膚上蜿蜒而行,似從容輕柔的筆鋒,卻勾勒出濃淡輕重兩相宜的墨痕,仿佛這是一場正在進行中的藝術行為。
腹部的主枝繼續深入重地,枝條分化、交叉、纏繞,與此同時,纏繞在蕭棘腳踝的枝條也順勢而上,與主枝交彙。
眸中蒙上一層水霧,原本的堅定也逐漸模糊,呈現出理智與欲.望的掙紮。蕭棘并不知道,這份掙紮讓他看起來更加可口。随着枝條的動作起伏,越來越多的快.感沖上大腦,幾乎要将理智包圍。
生理淚水蓄積在眼眶,仿佛湖面般泛起微波,然而顫抖的睫毛暗示了湖下潛藏的不安。
夜更深,空氣也越發得冷。
與正常夜冷不同,花室的冷伴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氣。
然而,哪怕枝條與枝條之前的肌膚直面冷風,蕭棘也感受不到寒冷。
與之相反,身體反而越來越熱,起初隻是正常的暖意,但随着枝條密布全身,他的心底反而生出一股燥火。
蕭棘不安地扭動着,輕微的動作卻引來更大的束縛。
喘.息聲越發急促,脖頸被五指扣住的瞬間,蕭棘的眼眶猛然睜大,生理淚水劇烈晃動,順着潮.紅的臉頰滑下。
頸間傳來的痛意讓蕭棘有種要被撕咬入腹的錯覺,痛感占據他的神經,以至于他并沒有感受到身後人的停頓。
荊刺一向耐心,準确來講,她在事态朝着她預設方向發展的過程中很有耐心。
比起結果,她更享受掌控的過程。過程是充滿新奇變數的,但結果卻不會改變,總會如她所願。
所以,當溫熱水珠急速變冷落到額角時,荊刺松開咬住的頸.肉,一手伸向前方圈住勁瘦的腰身,另一手扣住蕭棘的脖子,掌心之下是脆弱的喉結。
虎口卡着下颌,蕭棘在痛感散去後,被迫順着頸部的力道偏過頭,臉頰與臉頰輕貼,肌膚相貼時溫熱觸感在臉上緩慢遊移。
純情突然而至,蕭棘措手不及,源自心髒處地跳動充斥在他耳中,耳根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臉上燙得仿佛下一刻會飄出白煙。
蕭棘想轉過頭,但脖頸上的力道不容忽視。那力道控制地恰到好處,不會大到弄疼他,卻有着不容忽視的掌控感。
一呼一吸間,喉結緩慢滑動時的阻力,每一分每一秒都讓蕭棘清晰地感受身上每一處束縛。
身後均勻的呼吸聲入耳,臉上淚痕被溫熱觸感抹去,蕭棘沒有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他隻能感受着荊刺的眉眼鼻唇似不平的山峰緩緩掠過自己的側臉。蕭棘死死抓住手中枝條,仿佛眷戀愛人般的溫柔令他無所适從。
荊刺埋首在蕭棘頸間,與此同時一段極為纖細的枝條也悄無聲息地纏上他的脖頸。荊刺輕嗅兩下,蕭棘的腺.體在經過撕咬後敏感地不堪一擊,溫熱的呼吸打在紅.腫.糜.豔的側頸。
蕭棘不受控地顫抖,仰着頭大口喘.息,熱氣遇冷轉化的白霧在空中旋轉飄散。因為反複刺激腺.體帶來的感覺,生理淚水不斷湧出,很快就蓄滿眼眶,模糊了視野。
蕭棘隻能被動地感受身後人的操控,主觀上再多地反抗和掙紮,身體呈現出來的各種反應卻都更加真實。
唇角相擦的一瞬間,蕭棘的眼眶猛然睜大,眼尾紅色漸深。
他閉上眼,淚珠似露滑下,如一道分割線,最終落在淺淺相觸的唇角。
緊繃的身體突然放松下來,手背上青筋隐去,蕭棘五指松弛地任由枝條分支嵌.入,仿佛執手般交.合在一起,沒用半點力道。
荊刺頓住。
蕭棘放棄了抵抗,準确來說,是遵從内心最深處、最壓抑的欲.念。
耳邊一聲輕歎,蕭棘還來不及反應,枝條紮入腺.體釋放冷冽的信息素。輕微的刺痛還沒來得及感知,身體各處傳來輕柔細密的觸感就随之而來,這感覺仿佛棉花般将蕭棘托起,飄飄然如升入雲端。
冷白的膚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淺淡的粉紅、較濃的胭紅、濃重的殷紅,體溫也随之上升,火焰以燎原之勢蔓延。
枝條緩緩離開,桃香緊随而出,蕭棘的信息素如浪潮般濃烈噴湧,鋪滿整個花室。
樹枝搖晃,葉片紛紛落下,花室中原本存在兩棵樹瘋狂地吸收着蕭棘的信息素,損傷的本體得到滋養。
這一夜格外漫長。
天邊剛出現一抹微亮,荊刺睜開雙眼,衣着整齊地從樹中走出,懷中人身體上的潮紅褪去,但枝條留下的痕.迹.斑.駁交錯。
樹枝卷起浴袍披在蕭棘身上,荊刺抱着他消失在花室。
蕭棘房間角落,盆栽狀态沒有變化,隻比蕭棘拿到時好一點。
荊刺收回視線,她站在床邊,沉默地看着床上沉睡的蕭棘。
窗外光線漸明,天快亮了。
荊刺俯身,掌心捂住蕭棘側頸處紅腫不堪的腺.體。
五分鐘後,荊刺離開房間,角落的盆栽又恢複蕭棘拿到它時的模樣。
*
荊刺回到房間,全然沒有睡意。
她坐在辦公桌後,面對着星腦光屏,卻沒有任何動作。
“你居然在發呆?!”沉寂已久的系統上線,它語氣驚奇。
從來到這個世界起,除了剛出生時的那場意外,此後的一切發展都在荊刺的掌控之中。
荊刺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很多,除開特殊事件,她都能在固定時間内完成工作,所以她的休息時間很多。但即便是休息狀态,她也都有具體事情可做,例如享受美食、打理花草等。
然而,現在她居然什麼都沒有做。
荊刺關掉屏幕,不急不慢地回道:“你居然還活着?”
“你!”系統炸毛,它想回怼,但又說不出來。
在過去漫長的十數年裡,這種情況經常出現,很快它就調整好狀态,回歸正題:“你才恢複一部分靈魂力,又耗費在蕭棘身上。”
“你之前不還關心蕭棘來着?怎麼這次倒不幫他說話了。”荊刺以問代答。
系統脫口而出:“可你才是我的宿主。”
“我恢複了,你才能一直出來。”荊刺道,“優先考慮自己的利益,你倒是越來越像人類了。”
系統沒有反駁,它的計算方式是以荊刺為核心,它更在乎事情是否對她有利。
一直以來,系統都把自己和荊刺看作整體。但剛才荊刺的話卻讓它意識到,她們之間是寄生關系。它依賴于荊刺,而荊刺并不依賴于它。
“我倒希望我是人類,這樣就不用消耗你的靈魂力了。”系統嘟囔着,卻沒注意荊刺眼眸微垂。
“我記得你好像提到過,如果有人能把廚藝提升到廚神境界,你就能獲得新生。”荊刺沉聲道。
對于系統,荊刺的态度很複雜。起初她懷疑它,後來發現它對自己沒有壞處。廚藝系統,對于荊刺來說,也沒有用武之地,它的存在非常雞肋。唯一的作用,可能就隻剩陪伴。
十七年來,荊刺不再懷疑系統會害自己,但以她的性格來說,她認為它不在自己體内更好。
多疑,籌謀,是荊刺在成為妖皇前後的生存法則。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廚神系統想了一下,跟随荊刺十七年,也荒廢了十七年,再加上荊刺靈魂力損傷,它很多信息都需要搜索一下才能确認,“你選擇蕭棘完成作為任務宿主,照理來說,他達成廚神成就,我也就達成了任務。”
“但是——”系統話沒說完,荊刺就已經感應到了它查到的信息。
如果要剝離系統,荊刺需要前世一半的靈魂力。
目前荊刺的實力,甚至遠不及前世一半。
系統沉默了一下,突然又哀嚎一聲:“蕭棘能讓你得到休養,剛才靈魂力耗費在他身上血虧!”
“不虧。”荊刺皺了一下眉,很快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又恢複平靜的樣子。
“為什麼?!”系統在沉默中反應過來,“你不打算繼續用他恢複?!”
沉默再次給了系統答案。
“為什麼?!”系統非常不解,但它的不解沒有得到解答。
在荊刺的精神力屏蔽下,系統再次陷入沉睡。
荊刺沉默地坐着,思緒放空又逐漸收回。
她也有很多個為什麼想問,都還沒有答案。
也許蕭棘,是找到答案的關鍵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