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三,禮歲這個新年的應酬已經告了一段落。在夜一仍需要早起接見部下的這天,她呼呼大睡到了日光高照的時間。許久未偷懶,醒來之後渾身也使不上力氣,禮歲便裹上被子,拉開門看着院外的景色發呆。
這座禮歲借住的院落裡,種植着一棵粗壯的冰雪紅楓,在寒冷的冬季,冰霜與雪花的覆蓋下依舊紅豔得耀眼。枝條被積雪壓彎,微微垂落。偶有落葉墜入雪堆中,便如翩跹的紅蝶赴往雪地的墳墓一般。在禮歲眼中,這紅楓漸漸如火焰一般燒了起來,火舌燎過織繡各家家徽的旗幟,有男男女女的慘叫聲自火中傳來,掙紮的、枯黑的雙手就要伸到禮歲面前,将她抓住了……
“噔咚……”
瓷質酒瓶碰撞聲在木廊的盡頭傳來。
禮歲在火焰的幻覺中回過神,就見夜一提着兩瓶酒來了。她換上了居家的便服,大約是發飾卸得着急,側面還有幾撮頭發翹着。她空閑的手扒拉一下頭發,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禮歲。
“剛剛,發生了什麼?”
禮歲搖搖頭,“大概是最近沒睡好吧。”
“在四楓院家睡不好?回頭照料你起居的女侍們可要哭了哦!”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哈哈哈!”
夜一再次成功逗弄禮歲,開懷大笑。
她随意地坐下,将酒瓶木塞撬起,問:“喝嗎?”
“一大早就開始了?話說你那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相處這麼久,她依舊無法适應夜一随時随地喝酒的酒蒙子行為。
“不要在喝酒的時候說掃興的事情啦。”夜一無所謂地揮揮手,看禮歲沒有共飲的意思,拿着酒瓶自個兒享受了起來。
“這個新年,你想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是,清水家的得到了消息,相信很快其他家族也會'醒悟'過來,我隻要等着就可以了。”
“一下子動了這麼多人的利益,真的沒問題嗎?”
聽到夜一這麼問,禮歲便笑了下,“我隻是六番隊一個小小的、普通的平隊士呀,而且……”
她歪了歪頭,勾出一抹自信的笑意,“就算感覺到了什麼想悄悄對我動手,也要看那群酒囊飯袋能不能傷到我吧。”
“很好!”夜一眨巴眼睛,“很有信心,那麼為了檢驗你的實力,我給你準備了點好東西。”
她壞笑,拍拍手,“出來吧。”
頃刻間,庭院裡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蒙面黑衣人,他們整齊劃一單膝跪地,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隐秘機動的新人,就拜托你操練操練了!”
禮歲美好的假日碎裂了,她環視一圈,目眦欲裂。
“為什麼還有這麼小的孩子?!隐秘機動招收童工真的沒問題嗎??”
手指處是一個還沒有斬魄刀高的小女孩,留着齊耳的短發,臉被遮了大半,但眼睛又大又圓,十分有精神。
“這個啊……”夜一轉開視線,掏掏耳朵。
“别看蜂這樣,她是很厲害的哦,你可要小心别被後輩揍扁了。”
“不要給我轉移話題……”
總之反抗無效,果然天底下是沒有白吃的午餐的。
……
春末。
禮歲半隻腳踏進了隊舍,看着裡邊的人,又退出來看了眼牆上的番隊号。
是的,這裡是瀞靈廷、五番隊沒錯,是她要來拿文件的五番隊沒錯。
但是為什麼平子真子會穿着死神的衣服站在五番隊?!
禮歲拽着平子的領口,在一衆人的目送中如風一般瞬步出了五番隊。
“請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就入隊了?自從新年前一起吃飯到現在還沒過半年對吧?!”
平子冷笑:“你也知道時間已經這麼久了!六番隊忙到讓你沒空見面嗎?”
禮歲皺眉:“這是什麼意思?這麼大的事情不能寫信告訴我嗎?”
平子咧嘴:“你來了這邊之後有做什麼都告訴我嗎?決定跳級的時候也是,現在我們扯平了!”
禮歲大為震驚:“就為了這個,你等到這會報複我?!太幼稚了吧平子真子!!”
平子怒了:“對!就是很幼稚,所以才會在各種考核的時候都不始解,就為了讓你這個沒記性的人看我的第一次始解!!”
“……”
“找到斬魄刀的時候就準備告訴你我決定卒業入隊了,結果某人又是外務又是私事一天到晚不見人影!”
禮歲艱難開口:“你是說……你在卒業測驗和入隊考核都沒有始解斬魄刀,就靠着其他能力通過了嗎……”
平子大聲喊道:“對!怎樣?我這份不值錢的堅持,有讓禮歲前輩感到好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