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每走一步,都感覺渾身無力,這滋味兒就像是被人打得全身散架了一般。
怎會如此——
她使勁全身氣力來到窗邊,不遠處便是江邊,金鳳院在青州城北街,唯有青州城西有江河,難道說她此刻身在城西的某家客棧。
還有,她的護衛和婢女都不在,身邊隻有陸長笑一人。
難道說,她是被陸長笑拐來的。
很快,少年端着洗臉水和幹淨的紅色衣裳進了屋。
陸長笑見到郡主一副走路困難的模樣,連忙将東西擱在木桌上,将郡主打橫抱起,并将她放在了銅鏡前的藤椅上。
“郡主,服用了軟筋散,這強行走路的滋味兒可不好受,郡主還是不要勉強了。”
“陸長笑,你竟然膽敢給本郡主服用軟筋散,你好大的膽子。”
“長笑也是沒有辦法,才會出此下策,長笑隻不過是想将郡主留在江月客棧幾日。”
“這就是你留人的手段?”
“正是。”
蘇長樂簡直是服了,看來,堂堂江湖第一殺手臭名遠揚,不是沒有原因的。
就他使用這下三濫的手段,簡直是卑鄙。
“郡主,這軟筋散隻會讓人感到渾身無力,沒有力氣走出這江月客棧罷了,但不會對身體有害。”
“陸長笑,你這是在軟禁本郡主。”
“那沒辦法啊,像郡主這般惡名遠揚、詭計多端的人,隻能出此下策,才能讓郡主多陪長笑幾日。”
“陸長笑,你反了,本郡主是讓你給本郡主當牛做馬,可不是讓你來軟禁本郡主的。”
“長笑喜歡郡主,自然願意為郡主做任何事,可是,長笑不想再當郡主的狗了。”
他雖然是江湖混子,可也是心高氣傲,給長樂郡主當狗的日子他受夠了,他不想再低聲下氣了。
“你你你,簡直是放肆。”
陸長笑用手托起郡主的下巴,沖着她盈盈一笑,他淡聲說:“郡主,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見諒個鬼,等她身上的軟筋散失去藥效之後,她定會将陸長笑碎屍萬斷。
“本郡主的護衛呢,本郡主要見他們。”
“郡主見他們作甚,他們隻會礙着我們,還是不見為好。”
蘇長樂簡直哭笑不得,看來,是她低估了堂堂江湖第一殺手的卑劣程度,畢竟是殺手,心裡頭可邪惡了,就算是失憶了,清澈愚蠢也隻是表象而已。
蘇長樂啊,你這回也算是遇到勁敵了。
不過,她蘇長樂才不會怕呢,且就看看,這個陸長笑能使出什麼花招來。
“郡主,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了何事?”
蘇長樂揉着太陽穴,回應說:“本郡主記不清了,畢竟喝醉了斷片。”
斷片好啊,這下,該輪到他陸長笑好好糊弄郡主一番了。
郡主啊,你說你做點什麼不好,非要去金鳳院這樣的地方,還包了金鳳院的頭牌冷公子的場。
這回,可是真的惹怒了本公子。
“郡主,昨晚您喝醉了,本公子殺進了天字苑,您啊就倒在了本公子的懷裡,還巴扯着本公子的衣衫,本公子覺得,當着冷公子的面與郡主行風月之事,不太雅觀,于是,本公子就将您帶回了江月客棧。”
“陸長笑,你的意思,昨晚我跟你——”
少年點點頭。
“沒錯。”
言下之意,她已不是清白之身了,她的第一次給了陸長笑。
不,這絕對不可能,不帶這麼玩的。
“陸長笑,你怎麼可以,本郡主可是皇上親封的郡主,獨孤大将軍之女,你怎可玷污本郡主的清白。”
“郡主,不是本公子要玷污你的清白,而是郡主要玷污本公子的清白,郡主昨晚行那事的時候,可用力了,都将長笑弄疼了呢。”
“你——無恥。”
所以,她究竟是為什麼想要讓陸長笑回來,這個男人,卑鄙無恥,滿口荒唐之言。
“郡主,是你壞啊,長笑不管,你可得對長笑負責。”
她壞?
她一個喝醉酒的人,根本什麼都不記得。
若不是他自作主張,将她帶到這江月客棧,她也不會跟陸長笑發生這樣的事情。
十七八年來的貞潔,竟然就毀在了堂堂江湖第一殺手陸長笑的手裡,可是這個殺手,還理直氣壯地讓她負責。
“酒後亂性之事,當不得真。”
“哦,長笑還真是失望啊。”
他失望?
等他恢複記憶,哪裡還會想着要娶她,隻怕會想要百倍奉還。
“郡主,您還是别想太多,洗把臉,更衣用膳吧。”
“沒心情。”
說完,蘇長樂使着全身的勁兒,挪步來到床榻邊。
眼下,她隻想蒙着被褥睡覺,什麼也不想想。
陸長笑跟了過來,瞧着這床單白淨如雪,床上連個落紅也沒有,怕是要露餡兒。
哪知,小姑娘轉眸瞥了這床單一眼,接着又氣又怒地說:“陸長笑,此事你知我知,絕對不允許第三個人知曉。”
“哦。”
“哦什麼?你要了本郡主的第一次,這筆帳等本郡主恢複了力氣,再同你算。”
陸長笑一臉懵然。
難道,她竟然不知道第一回與男子行風月之事後,床單上會留下落紅。
看來,郡主還真是不經事的小姑娘,還學着放□□子去金鳳院逛,這糊弄誰呢。
蘇長樂也是徹底服了,這個陸長笑非但沒有一絲羞恥之心,還在那兒一個勁兒地傻笑。
她緊閉着眸子,心想自己完蛋了。
看來,這輩子真的隻能嫁給陸長笑了。
這身子都被人玷污了,若是日後嫁給太子殿下,連她自己都會覺得自己髒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