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拂過,吹起郡主的紅蓋頭。
郡主聽到阿娘的聲音,連忙将紅蓋頭摘下來,一雙明亮的眸子望向不遠處的阿娘,許久未見,她似乎又清瘦了。
阿娘定是思念阿爹,又要為她的婚事憂心,這才瘦的。
“阿娘——”郡主喚了聲。
長公主挪步走來,眸光掃向陸無歡,她正要一本言辭地說教陸無歡的不是,可是,當她看清陸無歡的這張臉時,頓時說不出話來。
今日陸無歡便要迎娶郡主了,那麼長公主便是他的嶽母娘,面對嶽母娘,無論如何,都要好好說話。
“無歡不知長公主親迎,有失遠迎。”
“瑾——瑾兒。”長公主喚着陸無歡。
瑾兒?難不成長公主也将他認成了南宮瑾。
為何會這樣,郡主說他神似六皇子,張太傅亦是,就連長公主也将他認成了六皇子。
陸無歡吸了一口氣,他一本正經地說:“長公主,怕是您認錯人了,本少主乃是倚風樓陸無歡,堂堂江湖第一殺手。”
他不是南宮瑾,而是陸無歡。
可是,這張臉怎會如此神似,就連聲音談吐也十分的相似。
“你——不是瑾兒?”
“回長公主,本少主說了,本少主是堂堂江湖第一殺手陸無歡,不是什麼瑾兒。”
長公主怔住,難不成長樂是因為太過喜歡南宮瑾,這才會願意嫁給堂堂江湖第一殺手陸無歡。
可是,他不是南宮瑾,而是江湖第一殺手陸無歡。
既然是江湖第一殺手,那便不能與長樂成婚。
“既然如此,長樂,這婚别結了,随阿娘回家。”
郡主聽到這裡,她急了起來。
“阿娘,長樂與倚風樓陸無歡情投意合,長樂是心甘情願嫁給陸無歡的。”
“你這丫頭,在說什麼胡話呢,他可是堂堂江湖第一殺手,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南宮瑾。”
“長樂知道,長樂已經将南宮瑾忘卻,餘生,隻愛陸無歡一人。”
“荒謬,婚姻大事,要媒妁之言,聘禮嫁妝,這一樣都少不了。”
“阿娘,當真愛來的時候,這些什麼都不重要,隻要對方的一個承諾,一份心意,當初阿娘與阿爹也是這樣的。”
“這哪能一樣,我與你阿爹是門當戶對,是你皇祖父親定的婚事。”
“阿娘,那長樂問您一個問題,倘若您與阿爹沒有訂婚,而是你們相愛在先,阿娘是否還會與阿爹在一起。”
倘若他們沒有訂婚,卻相愛在先,那麼他們也會排除萬難在一起的。
可是,她愛上的是憂國憂民的獨孤大将軍,而長樂愛上的是江湖第一殺手。
“長樂,你别強詞奪理,這是兩碼事,倚風樓陸無歡可不是如你阿爹一般的大将軍。”
“可是,在長樂心裡,陸無歡就是這世間頂頂好的男人。”
“你——”
長公主氣急敗壞,由于她的疏忽管教,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長樂會變成這番模樣。
一旁的陸無歡聽到這些話後,内心激動澎湃,他從來都不知道,在郡主心中,原來他是這麼重要、又這麼好的人。
“長公主,今日本少主迎娶了郡主,日後定會對她百般寵愛,絕不會虧待她。”
“陸無歡,你做夢,實話告訴你吧,長樂她有婚約在身。”
“既然有婚約,那本少主為何從未聽長樂提及過。”
“因為長樂她自己也不知道,小的時候,本公主便與容妃娘娘定下了長樂與六皇子的娃娃親,這輩子,長樂注定是要嫁給六皇子的。”
郡主聽後,她一頭霧水。
她與南宮瑾之間還有娃娃親,這事她怎麼不知道。
“阿娘,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這種事情,如何開得玩笑。”
“就算是本郡主與六皇子之間有婚約,本郡主也不會嫁給他,六皇子他都不理會本郡主了,本郡主還要嫁給他作甚。”
“長樂,休得胡鬧。”
衆人見長公主與這對新人糾纏不清,便在糾結,這婚事究竟結還是不結。
卻在這時,如萱過來禀報,說是無影回倚風樓了,而他有要事相告。
陸無歡心想,無影着急想要相告的要事,許是與他的身世有關,罷了,先去見一見無影,至于他與郡主的婚事,暫且擱淺一番,待他與無影談完,再過來行婚禮禮儀。
“郡主,要不你先在這裡陪陪長公主,本少主去去就來。”
“也好。”
畢竟,阿娘百般阻攔,這禮也行不成。
陸無歡走後,長公主極力勸着女兒。
本以為這次來倚風樓,還要與倚風樓上下大動幹戈,卻不知長樂成親的心意已決,如何也勸不動。
如果長樂真是鐵了心了,那麼她當母親的,也别無辦法。
—
陸無歡來到暗室,會見了無影。
無影是六皇子的貼身護衛,他在很小的時候,便跟随了六皇子,後來,一場宮變,六皇子離了宮,潛心修煉武功,建了這倚風樓。
于是,六皇子便有了一個新的身份,那便是倚風樓少主陸無歡。
“無影給少主請安。”
“起身。”
無影起身後,他覺得有必要告知少主,有關他的身份之事。
“少主,無影聽聞少主失憶了,可有此事?”
“的确,本少主三個月前便失憶了,想不起來自己是誰,聽如萱提及,無影你是追随本少主最久的護衛,你可知本少主的身份。”
“自然知曉。”
“那本少主是——”
“回禀少主,少主真正的身份乃是當今六皇子殿下南宮瑾。”
聽到這裡,陸無歡大吃一驚,他連做夢都沒有想過,自己就是郡主魂牽夢繞的南宮瑾。
那麼,他與郡主之間的糾葛,都是命中注定。
疼——
此時,陸無歡感覺頭疼得厲害。
陸無歡撫着腦袋瓜,此刻記憶一點點地湧入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