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出征北疆的軍隊便由六皇子南宮瑾帶領,氣勢凜然地離開了皇城。
軍隊路徑蘇府的時候,六皇子停留了片刻,他心想,此刻郡主定然還在酣然入睡,便隻是駐足望了一眼,就扭頭帶着大軍出發了。
長樂,等瑾表哥回皇城,到時,我希望你已經接納了六皇子南宮瑾。
然後,我們奉旨成婚。
沒過一會兒,六皇子率領大軍消失在了視線中。
清早,芷蘭出府去市街采買的時候,她瞥了眼大軍的影子,難道北疆又要打仗了嗎,此番,朝廷也不知是派的哪位将軍前去征戰北疆。
隻是,不管派去哪位将軍,皆沒有獨孤大将軍的英勇神武。
倘若獨孤大将軍還在人世的話,北疆定然不會如此猖狂。
罷了,想這麼多作甚,郡主想吃桂花糕了,還是早些去采買,不然晚點可就賣完了。
于是,小姑娘提着籃子,大步往市街的方向而去。
在鋪子買完桂花糕,芷蘭邊聽市井之人議論紛紛:
“真是想不到,這回竟然是六皇子殿下主動請纓,要前去北疆征戰。”
“可是,聽聞這位六皇子不是毀了容、又失了勢,皇上怎麼會派這樣一位皇子去征戰。”
“什麼毀了容、失了勢,如今整個京都城的貴女都在傳,六皇子容顔絕世無雙,那張臉堪比潘安。”
“就是,所謂失勢,也不過是皇上為了護住心愛的兒子,用的障眼法罷了,畢竟毒後當道,皇上隻能諸事低調。”
“如今六皇子的翅膀硬了,皇上也沒有什麼可懼怕的了。”
“想來,若是這回六皇子殿下打了勝仗,擊退了北疆,那麼此番六皇子便立下了大功,日後在朝廷的地位也算是鞏固了。”
……
芷蘭聽後,她籃子裡的菜和糕點落了一地。
方才他們好像是說,去北疆征戰的不是什麼大将軍,而是六皇子殿下南宮瑾。
六皇子殿下征戰北疆了?
六皇子雖然身手好,可是行兵打仗遠沒有獨孤大将軍厲害,獨孤大将軍都能遭遇敵人襲擊,慘死在沙場,六皇子憑什麼覺得他能戰勝而歸。
不行,她得将這個消息告訴郡主殿下。
芷蘭匆匆趕回蘇府,她就擔心,沒讓郡主殿下早點得知六皇子征戰的消息,若是六皇子在北疆戰敗,又遭遇敵軍突襲戰死沙場,那麼郡主殿下便與六皇子天人永隔了。
獨孤大将軍便是前車之鑒,十年前,獨孤大将軍征戰北疆,那一别便是永别。
芷蘭是一路小跑回蘇府的,當她趕到蘇府時,她早已上氣不接下氣。
一旁的寒雪瞥過芷蘭匆忙慌亂的模樣,他關切地問:“芷蘭,你不是出去買糕點去了嗎,怎麼瞧着似是一路跑着回蘇府的。”
“寒雪,先别問這麼多了,郡主呢?”
“郡主應該剛起吧。”
“她在閨房?”
“嗯。”寒雪點頭。
芷蘭還沒将話說清楚,便火速跑到了郡主閨房。
蘇長樂在吃着碗裡的銀耳羹,她聽到芷蘭匆匆的腳步聲,便漫不經心地擡眸問:“芷蘭,一大清早的,你這動靜,是不是忒大了點。”
“回禀郡主,大事不好了。”芷蘭驚慌失措地說。
“何事如此慌慌張張?”
“六皇子殿下他——他出征北疆了。”
蘇長樂聽後,她的臉立馬拉跨下來,此時的她,再也淡定不了了。
小姑娘急紅了眼,她迫切地問:“六皇子殿下出征北疆?這是何時的事?”
“就今天一大早,我出府去買糕點時,便看到了六皇子帶領大軍的影子,後來去市街買完糕點回來,便聽到市井之人将六皇子出征的消息傳了個遍。”
蘇長樂聽後,似是失了神一般。
為何六皇子殿下出征這樣的大事,他連個招呼都不曾打。
北疆那樣的地方,何其兇險,父親就是戰死在了那樣的沙場,他南宮瑾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可也不懂兵法,沒有任何征戰經驗。
此番冒然征戰北疆,怕是兇多吉少。
若是有個什麼意外,她與六皇子殿下便是天人永隔。
蘇長樂,你為了不認南宮瑾,真的要把他逼至如此絕境嗎。
不,這不是她希望看到的結果,比起生死,曾經經曆的傷痛又算得了什麼,不過就是南宮瑾的自卑,讓她傷心難過了整整十年。
南宮瑾,長樂願意原諒你,隻要你還好好活着。
待你歸來,長樂希望你用餘生來補償我,日後的每一個日子,都不能少。
蘇長樂不知道此番征戰,六皇子殿下又會發生什麼意外,她也要同去北疆,與南宮瑾同生死。
于是,蘇長樂叮囑說:“芷蘭,去給郡主拿衣櫃裡那件新制的紅色衣裳。”
“好,芷蘭這就去拿。”
很快,芷蘭将紅衣拿了過來,蘇長樂火速地換上。
随後,蘇長樂将寒雪曉楓喚了過來。
既然南宮瑾去了北疆,那麼她絕不會像十年前一樣,在家中傻傻地等阿爹征戰歸來,這一回,她要與南宮瑾同上戰場,共生死。
“寒雪曉楓,準備一下,本郡主要出發去北疆。”
“郡主,此去北疆實在是太兇險了,要不——”寒雪本來是想說讓郡主在京都城等六皇子歸來,可是,他說不出口。
當年,郡主就是在京都城等待獨孤大将軍歸來,可是,卻再也等不到了。
“寒雪,你知道當年獨孤大将軍是怎麼死的,所以本郡主不想重蹈覆轍,此去北疆的确兇險,若是六皇子有個三長兩短,那麼我豈不是連六皇子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
“郡主所言甚是。”
“所以,快去收拾了,本郡主還要進趟宮,跟皇上說本郡主已經答應了與六皇子殿下的婚事。”
“諾。”
待寒雪準備好一切,蘇長樂便要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