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暖的日光灑進帳篷裡,床榻上的小姑娘揉了揉惺忪的眸子,她睜眼,眸光瞥向灑進帳篷裡的日光。
這感覺讓她似乎回到了十年前,那時,她時常待在帳篷裡睡懶覺,然後聽着将士們操練的聲音醒來。
片刻後,帳篷外也傳來将士操練的聲音。
隻不過,這帶頭操練的是夾帶着少年氣的聲音,而非阿爹的聲音。
蘇長樂從被窩裡爬起來,穿上了紅色外袍,她大步走出帳篷外,眸光落在男人的背影處,望得出神。
男人一襲錦藍色的外袍,他訓練起将士來,有模有樣,倒像是征戰沙場已久的将軍。
“出拳要有力,腳下要穩。”
男人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操練場上,渾厚有力。
蘇長樂挪步走來,站在了南宮瑾的身旁。
衆将士一擡眸,才知是郡主來了。
“瑾表哥——”
南宮瑾垂眸,瞥向一旁的蘇長樂,他關切說:“長樂,你醒了。”
“嗯。”
“衆将士,晨早的操練便到此為止,接下來各位去用早膳吧。”
“多謝六皇子。”
随後,衆将士便散了。
南宮瑾雙手握着蘇長樂的手,柔聲說:“長樂,你的手怎麼有些冰涼?”
說到她的手冰涼,蘇長樂不禁咳嗽了一聲。
許是那次回京都城大病了一場,落下了病根,來到北疆,本就要适應北疆寒冷的氣候,如此受了涼,便容易感染風寒。
“不僅手涼,還咳嗽。”
“瑾表哥,長樂無礙。”
“瑾表哥不放心,長樂與我用過早膳,我便讓屬于給你煮點姜湯。”
“也好。”
說完,南宮瑾便握着郡主的手,大步走到用膳的地方。
今日的早膳是米粥和饅頭,此地不比京都城,生活艱苦,長樂要跟着他吃一段時日的苦頭了。
“六皇子好。”将士們紛紛打着招呼。
“好。”
随後,南宮瑾端了一碗米粥又拿了兩個饅頭過來。
他與郡主席地而坐,喝着米粥,吃着饅頭。
“長樂,讓你受苦了。”
蘇長樂搖了搖頭,她回答說:“瑾表哥,你忘了,小的時候,長樂随阿爹在邊疆長大,這種日子長樂習慣着呢。”
“差些忘了,我們長樂打小就在邊疆生活,長樂可堅強了。”
“長樂一點也不堅強,瑾表哥經曆那場宮變之後,長樂一蹶不振了十來年。”
聽到這話,南宮瑾感到心中愧疚。
這是他欠長樂的,兒時的時候,便答應了要竭盡所能迎娶長樂,可是,他卻食言了。
所以,從此刻起,他想要補償長樂。
“長樂,瑾表哥再也不會那樣了。”
“不會哪樣?”
“不會不理長樂,不會讓長樂感到孤獨。”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柔暖的日光灑在兩人的肩頭,兩人吃着米粥饅頭,都能吃得如此開心。
一旁的将士瞧了,皆議論着:
“六皇子與郡主的感情真好。”
“想來他們二人必定是天作之合。”
“還望六皇子帶着大家盡快打了勝仗,這樣我們也能回去見妻子兒女了。”
“我們要相信六皇子,定能帶大家打勝仗。”
……
——
這幾日,杜遠大将軍和六皇子手下的軍隊皆待在常州,按兵不動。
北疆人對常州這塊地州虎視眈眈,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他們便會攻打過來。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可是,眼下是杜遠的軍隊出征,還是六皇子的軍隊出征,兩人皆在商議中。
這日,杜遠又請了六皇子來到他的帳篷。
杜遠讓将士煮了一杯熱茶,兩人喝着茶,商讨着讨伐之事。
“六皇子,杜某有一計,不如六皇子先率領衆将士主動出擊,有探子來報,說是北疆人隻帶了八千士兵鎮守在峽谷一帶,若是此時六皇子打北疆人一個措手不及,定會令北疆士兵士氣大挫。”
南宮瑾聽到這話,他的手指輕點了下桌台,頗有疑慮地問:“峽谷一帶當真隻有八千士兵嗎?杜将軍這消息可靠否?”
“去探消息的是杜某的親信,怎會有誤。”
“既然如此,那本皇子便率領衆将士,先去峽谷一帶會會北疆人。”
“好,到時候杜某便會率領衆将士前來救援,一路向北,直驅北疆。”
“一言為定。”
離開帳篷後,南宮瑾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無影心生疑慮,他不解地問:“六皇子,峽谷一帶隻有八千士兵,這消息當真可靠?”
“杜遠與皇後蛇鼠一窩,你以為本皇子會相信杜遠的鬼話。”
“那六皇子為何還要答應杜将軍,要帶領衆将士先去峽谷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