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規矩?長公主當真是如此說的?”
“千真萬确。”
聽到這裡,南宮瑾失聲笑了。
“瑾表哥,你還能笑得出來,如今長樂隻要一想到明日起便要學規矩,便覺得心裡憋屈,這規矩我可學不來。”
“以我的猜測,長公主是想要長樂當好一位六皇子妃吧。”
“可是,長樂才不想當什麼六皇子妃,宮中的規矩甚多,我可久待不得。”
“那可如何是好?長樂該不是想要反悔,不想嫁給本皇子了吧。”
“也不是,算了,本郡主委屈一番,學宮中規矩便是。”
南宮瑾聽到這話,他感到心窩子都是暖的。
蘇長樂那麼一個向往自由的人,竟然會願意為了他,心甘情願地學宮中的規矩,接受宮中條條框框的洗禮。
看來,長樂當真是喜歡他,心疼他。
“長樂——”南宮瑾柔聲喚了聲。
随後,他往前一步,将小姑娘攬在了他的懷裡,小心翼翼地呵護着。
“瑾表哥,你怎麼了,怎麼忽然變得溫柔起來。”
“瑾表哥隻是覺得,長樂待我真好。”
“瑾表哥待長樂也不賴啊,婢女們不過是說了幾句長樂的壞話,瞧将瑾表哥急的,都恨不得親自上去抽她們幾個耳刮子。”
“沒錯,本皇子就是見不得任何人說長樂的不是,誰若是說了,本皇子就想将她的舌頭割下來。”
“瑾表哥,淡定啊,此處是皇宮,可不是你的倚風樓。”
“我知道,所以本皇子也隻是讓她們領罰,不過,倘若她們再敢造次,本皇子不介意用倚風樓陸無歡的身份處置她們。”
啧啧,她還是更喜歡瑾表哥的殺手身份。
自由自在,浪蕩不羁。
做任何事情,皆可以随心所欲。
“長樂,天色已晚,本皇子還是送你回别苑吧。”
“也好。”
不然回去晚了,阿娘又得說道。
于是,兩人挪步往回走,來到了别苑。
蘇長樂歎了一口氣,如今在宮中,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被人嚼舌根,她還真是懷念在宮外遊蕩的日子。
在宮外的日子,她想要如何便可如何。
可是在宮中,事事都要被束縛,做什麼都要在心中琢磨一番,此舉是否不符合她的身份,會不會給六皇子殿下蒙羞。
就比如,方才宮中婢女這般說,她倒是沒覺得有什麼,隻是這般聽上去倒像是,六皇子殿下娶了這樣一位郡主,還挺造孽的。
“長樂,是要分别了,所以心裡不舍嗎?”
“嗯,長樂想要與瑾表哥待在一處。”
“那我去跟父皇說,将你我的婚期提前,我們早日成親,可好?”
“可是,就算是成親了,長樂也會覺得不自由,成為六皇子妃,便注定要留在宮中,當一個規規矩矩的皇子妃。”
此言說得也是,其實,他當不當這個皇子皆無所謂。
隻是,父皇對他寄予厚望,父皇定然希望他能留在宮中,為朝廷效力。
罷了,在宮中再多留一段時日,日後找一個好的契機,來向父皇道别,遠離朝廷的紛争,到時,他定會帶着長樂,闖蕩江湖。
“長樂,再給瑾表哥一些時間,瑾表哥會給你想要的。”
“長樂想要什麼,瑾表哥你知道?”
“長樂想要的,是自由,還有至死不渝的愛情。”
自由與至死不渝的愛情——
的确如此。
看來,南宮瑾是當真了解她,知道她想要的,也想給予她想要的。
下一刻,南宮瑾挪步走來,在小姑娘的額間輕輕吻了一下,他抽了口氣,柔聲說:“别想太多,早些歇息,明日瑾表哥再來找你。”
“好。”
—
這一覺,蘇長樂睡得可真沉。
不僅如此,她還做了個美夢。
夢中,南宮瑾不再是宮中尊貴的皇子,他隻是一個混迹江湖的浪人,自由,放浪不羁,他帶着她,一把劍一壺酒地闖天下。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他們成為了江湖中人人樂道的神仙眷侶。
隻可惜,美夢終究是會醒的。
當蘇長樂醒來,甯麽麽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還掀開了她柔暖的褥子。
“長樂郡主,已經辰時了,你不能再睡懶覺了。”
蘇長樂的眸光瞥向面目猙獰的甯麽麽,她如何也沒有想到,阿娘竟然讓甯麽麽來教她宮中規矩。
甯麽麽可是出了名的嚴厲,就連宮中最離經叛道的甯和公主,也歎然當初的甯麽麽帶她過于嚴苛。
所以,離經叛道的甯和公主,成為了如今宮中最為端莊大方的貴女。
“甯麽麽,本郡主不過是睡個懶覺,這您也要管啊。”
“這京都城哪家貴女,還能像郡主這般,一覺睡到辰時都不醒的。”
“那又如何,本郡主一向如此。”
“既然郡主日後是要嫁給六皇子殿下的,那便從今日起,由甯麽麽教您規矩,這宮中規矩的第一條,便是不得睡懶覺。”
“甯麽麽,不睡懶覺我會死也。”
“如何個死法?”
“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