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樂學宮中規矩的第二日,她還能喘口氣。
在她學宮中規矩的第三日,她已經癱軟在床榻上,累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宮中的規矩一條條、一框框,這究竟是誰定下來的。
那些拟定這些規矩的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拟定這麼多規矩,還讓宮中之人遵守,難道他們就不累嗎。
蘇長樂躺在床榻上,感覺腦袋昏昏沉沉,她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再學下去,她會廢的。
第四日
甯麽麽如以往一般,一大清早地便來到别苑,開啟教規矩的一日。
隻是,今日如何也叫不醒長樂郡主了。
“郡主,奴勸您别裝睡,若是您還是不起,奴便去向長公主禀告情況了。”
蘇長樂隐隐約約聽到了甯麽麽在她耳旁唠叨,跟一隻蒼蠅似的,吵鬧得很。
可是,她想要回應,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力不從心,無力回應。
“既然郡主如此,那麼奴隻能将長公主請來。”
且去吧,反正她感覺腦瓜子疼,沒辦法醒來,也沒辦法回應。
過了一會兒,長公主便挪步進了郡主的屋子。
長公主坐下來,她本來是要厲聲嚴苛蘇長樂,可是,她瞧着躺着床榻上的長樂有些不太對勁兒,便伸手觸摸長樂的額頭,卻發現燒得不行。
“甯麽麽,郡主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是學了三日規矩,怎麼會身子如此不适?”
“長公主言下之意,郡主這是生病了?”
“她的額頭這麼燙,你說是不是生病了。”
甯麽麽一聽到這兒,連忙跪下請罪:“奴有罪,不僅沒有教好郡主,還讓郡主病了一場。”
“罷了,這也不能全怪你,這讓郡主學規矩,本就讓她感到萬分痛苦,人一旦做着自己不願做的事,便會感到身子不适。”
“那奴還要繼續教郡主規矩嗎?”
“讓郡主學規矩之事,暫且擱下吧。”
“諾。”
罷了,甯麽麽也是無言以對,長公主瞧着對什麼事都不上心的模樣,可是對郡主是真的嬌慣,若非長公主對郡主如此縱容,也不會養出郡主這般放浪的性子。
待甯麽麽走後,長公主去請了宮中的太醫來瞧。
太醫瞧完之後,便開了藥方。
“太醫,郡主的病情究竟如何?”
“回禀長公主,郡主這是急火攻心,加上夜裡吹了風,感染了風寒,才會病得起不來,臣已經開了方子,不過這幾日郡主還是得多休息。”
“本公主知曉了,你且下去吧。”
“諾。”
太醫開了藥方,長公主命芷蘭去拿了藥,并煎藥給郡主服下。
隻是,這丫頭昏迷不醒,也喝不進藥。
看來,喂藥這件事,還是得有勞南宮瑾。
于是,長公主讓寒雪去了一趟容園,并讓寒雪将郡主生病一事告知南宮瑾。
南宮瑾本來是在看父皇給他的文書,這剛想出來對策,寒雪便帶來了長樂生病的消息。
以前這丫頭身子骨可硬朗着呢,怎麼一回京都城,時常生病,這一病還病得嚴重,起都起不來。
“六皇子殿下,您何時有空去看郡主,她這會兒病得連藥都喝不下。”
“本皇子換身衣裳,這就去别苑。”
“好,有勞六皇子了。”
于是,南宮瑾換了身藍白的衣衫,挪步往别苑的方向而去。
果然如寒雪所說,長樂病倒在床榻上,藥也沒辦法喝,隻能将藥擱放在木桌上,讓它漸漸變涼。
南宮瑾坐了一會兒,沒過多久,長公主也來了。
“瑾兒給長公主請安。”
“免禮。”
“長公主,長樂怎麼又病了?”
“許是讓她學宮中規矩給折騰的,本公主想要讓她學宮中規矩,隻是想讓她變好,哪知長樂被甯麽麽這麼一折騰,卻病倒了。”
“畢竟,甯麽麽是出了名的嚴苛,之前甯和公主那般離經叛道,也被甯麽麽調教過來了。”
“可是,本公主這麼做,也是為了她好。”
“瑾兒知道,長公主是擔心日後長樂嫁給了瑾兒,成為了皇妃,身在宮中,若是不收斂她這性子,會吃很多苦頭。”
“本公主正是如此想的。”
“長公主,有一事瑾兒要向您坦言,瑾兒無意當宮中的皇子,日後瑾兒隻想帶着長樂離開皇城,離開所有的紛紛擾擾,去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隐居安度餘生。”
聽到這裡,長公主一雙眸十分淩厲地瞥向南宮瑾,她一本正經地問:“難道瑾兒無意于這帝位嗎?皇上最為寵愛你,他想要你承襲帝位,不過這事,皇上也隻與本公主一人提及過。”
“長公主,瑾兒認為太子殿下比我更适合這個帝位,瑾兒向往自由,與長樂的理想一緻。”
不要江山,卻要自由。
這般灑脫的性子,也許,這正是他與長樂合得來的原因。
長公主她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其實,她想要的并不是讓長樂當皇後,而是當一個快樂且自由的女子,當初生下她時,取名長樂,也是這個寓意。
“不争帝位,瑾兒不會覺得遺憾嗎?”
“不會,餘生,瑾兒有長樂便足矣,所以瑾兒有求于長公主,日後别讓長樂學宮中規矩了,瑾兒喜歡的是那個自由自在的長樂,而不是被宮中規矩束縛住的長樂。”
“本公主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逼着長樂去學規矩了。”
“長公主,如此甚好。”
“瑾兒,本公主乏了,你留下來照顧長樂吧。”
“好。”
待長公主走後,屋中便隻有他們兩人。
南宮瑾緩緩坐在了床榻上,他拿過木桌上的藥,先将藥喝進自己的嘴中,然後他抱着蘇長樂,嘴對嘴地給她灌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