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照一時不知如何安慰說話,想了想便另起話頭說“我今日來也想來同你說說話,”
柳時熙擡起頭疑惑的瞧着他“你想同我說什麼?”
謝照輕輕的笑了笑“我來青都~我來青都是為了查出我母親殒命的真相。”
柳時熙聽起來竟有些心驚,便輕聲問道“現在可查出來了麼?”
謝照輕輕的點了點頭,又朝柳時熙走了一步“嗯。”
柳時熙看了看謝照,柔聲問道“那你接下來如何打算?”
謝照眼神幽暗“自然是要一筆一筆的算清楚。”
這廂說完,便立即調轉話頭殷切的看向柳時熙“我知道你向來心胸開闊,可如今這般傳言,你細想想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柳時熙看着謝照搖了搖頭“流言終歸是流言”說罷,眼神帶着懊惱“可我恨我自己,母親如今因為我,因為我身子愈加不好起來。”
許是心緒有些激動,待平複心緒後,柳時熙眼神帶着試探,問道“你可相信外面說的那些?”
謝照笑了笑“我不信。”
柳時熙聽他不信,也望着他輕輕一笑“多謝你。”
“多謝你來瞧我。”
謝照低着頭看向她“我就來瞧瞧,看你是不是自己躲起來哭了,若你哭了我好來笑一笑你。”
柳時熙聽他如此說,捂着嘴笑了笑,笑嗔他一眼“那你算盤可打錯了。”
謝照見她笑出來,又接着說“現在看來,的确如此,哎呀哎呀~柳娘子真是一點機會也不給我。”
說罷,靜靜瞧着柳時熙,眼睛發紅,許是近日來忙着照料母親的緣故,不曾梳妝,一頭青絲隻用一根玉簪子簪住,便忍不住伸手捋了捋她的頭發,柔聲說“明日我再來瞧你。”
不過片刻便又笑起來“明日我再來瞧瞧你有沒有偷偷的哭。”
柳時熙臉龐刹時熱起來,隻呆呆點了點頭,便聽見謝照沉聲說“我走了,若是有什麼不如意的,待我來了,告訴我聽,我總有辦法替你出氣。嗯?”
柳時熙點點頭,送着謝照出去,直到他消失在夜色裡。
此時夜色濃郁如墨,不見月色,大概是密雲遮住了,是景也看不清,路也瞧不見。
杏花見自家小姐又呆又癡的站在廊下,忍不住捂嘴笑了笑,便上前叫“小姐,人都走了,還瞧什麼?”
柳時熙緩慢收回目光,卻多了些愁緒,杏花瞧着心中倒有些好奇起來,剛剛不是好好的麼?便看了看柳時熙,忍不住開口“小姐,我瞧謝公子挺好的,小姐怎的不高興了?”
柳時熙搖了搖頭,歎了歎氣“他好與不好,還未可知,就算他真好,”說罷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就算他真好,與我也沒有關系,不是麼?”說罷便呆呆的瞧着夜色,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如此過了幾日,張家那頭便回了信來,隻說如今柳夫人應更加保重身子,又備上厚禮以滋慰問。柳夫人拿信看過,神色更加頹敗,朝李嬷嬷說道“瞧着,如今與張家是成不了了。”
李嬷嬷也歎氣隻說“外頭傳言怎麼能信啊~”
柳夫人搖了搖頭,苦笑道“就這麼大個地方,左鄰右舍的……讓人家為難。”
柳時熙端着熬好的藥來,瞧見主仆二人皆滿臉愁色,便笑着問“這是怎麼了?”
李嬷嬷接過木盤裡的藥,用勺子輕輕攪動,“是張家那頭回信兒了。”
柳時熙放下木盤,坐到柳夫人身邊去,又接過李嬷嬷手中的藥,一勺一勺的喂給柳夫人吃“哦,我當是什麼大事。”
又笑着繼續說“不過回信,怎的這樣喪氣?”
柳夫人歎了口氣“咱們同張家怕是不能了。”
柳時熙越發笑起來,“母親,不成就不成了。難道你還怕你花容月貌的女兒嫁不出去麼?”
柳夫人艱難的笑起來,笑了兩聲便厲害的咳嗽起來,柳時熙忙放下手中的藥碗,拍了拍柳夫人的背“母親慢點。”
柳夫人緩了緩,捏了捏柳時熙的臉“你真是不知羞~”
柳時熙瞧着柳夫人不似先前那般喪氣,便拉起柳夫人的手“母親,你現下養好身子比什麼都重要,你好了,還不愁沒時間找女婿麼”
一時将柳夫人哄的心境也開闊了些。
隻這天夜裡,謝照如往日一般來尋柳時熙,柳夫人想着索性讓柳時熙搬回自己院子裡住,便讓李嬷嬷收了東西後腳跟去,恰巧将二人碰個正着。
一時三雙眼睛,你瞪我,我瞪他。
幾人愣了一會子,柳時熙結結巴巴問道“嬷嬷?嬷嬷~怎的來了?”
李嬷嬷看着謝照,又看了看柳時熙,便答“夫人讓小姐今日回自己院裡歇息,就讓我收了東西送過來……”
柳時熙瞧了謝照一眼,頗有些忐忑不安,緩步朝李嬷嬷走去“嬷嬷,我們屋裡說話吧。”說罷便拉着李嬷嬷朝屋子裡去,又朝謝照使了使眼色,讓他趕緊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