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來看,隻見裡頭是一對通透的翠玉手镯,并一隻赤金鴛鴦簪,柳時熙一驚,看向寶珍“寶珍,這禮有些重了!”
寶珍隻當柳時熙要推脫,忙說“時熙姐姐,這是我的心意”又抿了抿嘴唇,露出些歉疚來“我原打心眼裡願意你做我嫂嫂,隻是家中如此處事,讓我沒臉見你,結交的這些姐妹中,我隻當你同我是最好的,張家一頭反悔,叫我如何再同你處嘛!”
柳時熙見她終于說出來,笑着拉住她的手“寶珍,我從未因此怨恨生氣過,你知道我的,對不對?上回在王家見你,你就躲着我,如今你肯來,我很高興。隻是這禮若是因為歉疚送的,那我不能收。你同伯母與我從未有過嫌隙,又何來歉疚呢?”
寶珍聽見這話,總算笑起來,拉起柳時熙的手搖起來“當真麼?”
柳時熙笑着點點頭。
寶珍笑着拿起匣子裡的赤金鴛鴦,簪在柳時熙頭上道“這原就是我想送你的,你放心收下就是。”
柳時熙笑着道“行吧,寶珍像來财大氣粗,想來這也不算什麼,對嗎?”
寶珍笑起來,點頭如搗蒜一般,嘴裡還道“是的,是的,姐姐的沒錯!”
又看了看銅鏡裡的人兒“哎呀哎呀,我那哥哥也真是沒有福氣。”
***
時辰已到,衆人在屋裡就聽見外頭喜慶的鬧騰起來,柳時熙好奇的問道“都有誰在門上?”
寶珍笑道“我哥哥在門上呢,還有霍家的纨绔,李家的那個誰都來了”
柳時熙笑了笑“我原沒有什麼兄弟姐妹,難得還有人肯攔他呢。”寶珍聽罷一笑“自然要攔,不然以為取姐姐容易呢?”
柳時熙笑了笑,二人正說笑,喜婆便跑進來報信,說姑爺已經進來了。
柳時熙拿起卻扇,遮住臉,餘光隻瞟到外頭憧憧人影,柳時熙任由人扶着往門口去,隻見地上一雙玄色描金錦靴,柳時熙一時心口砰砰跳起來,謝照将手伸向柳時熙。
謝照的手掌寬大,将柳時熙的手牢牢握在手中,又俯身悄聲說道“别怕,我牽着你。”
扇面後的臉上笑意浮現。
寶珍抱着雙臂站在後頭,發出惆怅“唉~我那哥哥拿什麼和人家比啊~沒緣分啊!”
謝照一路牽着人到正廳,柳夫人獨坐在正廳上,看着走進來的二人,四周賓客皆看向門口,平日裡的流言,在如今也隻化作一句“郎才女貌”來。
二人拜過柳夫人,柳夫人眼中早已噙着淚,待二人起身後,朝柳時熙道“爾出嫁之後,須勉之敬之。夙夜無違爾閨門之禮。”柳夫人說着早已哽咽,又道“好好的~好好的。”
柳時熙心頭發酸,眼淚從眼眶裡掉出來,滴在柳夫人手上,柳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又拿出一隻羊脂白玉镯子戴在柳時熙手上“去吧~”
二人又一同拜過柳夫人,便往門上的花轎去。
謝照小心牽着柳時熙,跨過門檻,外頭放着一架繁複精美的花轎,外頭看熱鬧的人早議論起來。
柳時熙一時也好奇,隻是不能看,也聽不明白,謝照将人送上花轎,自己翻身上馬,走在前頭,後頭接親的隊伍,及柳
時熙的嫁妝,雖不及十裡紅妝,倒也大差不差。
煦園門上早已是張燈結彩,待迎親隊伍繞城一圈到府上已近午時。
謝父在正廳裡頭坐的也不安穩,一會兒便遣人去看,自己時不時的也在門上張望。
等了一上午,終于盼得外頭來傳,說将人接回來了。
謝父忙得坐道上首去,外頭吹吹打打,聲音越來越近,那聲音像是敲在心口一般,謝父也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片刻,謝照帶着人終于走到正廳堂前。
謝父見一身紅衣,面如白玉的謝照,好不春風得意,不由的點頭:這兒子生的是真好!
謝照帶着柳時熙朝謝父行禮,敬茶,一身爹,差點讓他熱淚盈眶,忍不住擡頭往回吸了吸,心裡道:小九~你看到了嗎?
禮儀一聲“禮成”
謝照便将柳時熙送到婚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