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雲層太厚,壓不住了,在二人回去的路上便開始飄起小雪來。
到了煦園,謝照仍是自己先跳下馬車,柳時熙撩開車簾出來,才發現下起雪來,便伸手接了接雪花,朝謝照笑道“下雪了诶~今年的雪下的真晚。”
謝照望着巧笑倩兮的夫人,看的自己眼尾也拖出笑意,便朝她伸手“熙兒,下來。”
柳時熙攀住謝照的脖子,謝照順勢将人抱下馬車,又順手整了整柳時熙的披風“先回去,外頭冷”
柳時熙點了點頭,便任由謝照牽上進了煦園。
原屋子裡頭就杏花一個大丫頭,早上杏花跟着柳時熙一道回了柳府,這院子裡頭更是沒有可用的人,是以,屋子裡頭也沒有提前用炭火烘着,柳時熙在屋子仍裹着披風。
杏花忙道“我這就去那碳爐子來”
柳時熙将人叫住“杏花,你先去将孔嬷嬷和綠玉叫來”杏花點了點頭,便先去了外院。
謝照斟了杯熱茶遞給柳時熙“你先喝口熱茶,我去外頭叫人來把爐子燃上”說罷,便自去外頭喊人去了。
待柳時熙一杯熱茶見底,杏花引着二人便來了,“大娘子,孔媽媽和綠玉來了”
柳時熙在裡頭朗聲說道“進來吧”
杏花便有又帶着兩人到柳時熙跟前去,孔媽媽同綠玉先朝柳時熙行了禮“大娘子”
柳時熙放下茶盞,端莊自持的笑着說“起來說話吧”,又朝杏花說“杏花,搬張凳子給孔媽媽坐下說話。”
孔媽媽同綠玉二人皆有些驚訝,隻是面上不顯,仍微垂着頭等柳時熙示下。
待杏花搬來圓凳,孔媽媽還待推辭,柳時熙忙道“孔媽媽,坐”;孔媽媽倒也聽,讓坐便安靜坐下。
柳時熙看了兩人一眼,然後才開口“今日我叫兩位來,是想問一問你們,是否願意到這院子裡頭來?”
綠玉驚訝的擡頭看向柳時熙,一霎又發現自己失禮,又忙低下頭看向孔媽媽,孔媽媽也是意外,想了想便開口問道“請大娘子恕老奴無禮,我想問一問大娘子怎的要我們來這裡頭伺候?”
柳時熙倒不覺意外,早前見孔媽媽便覺着并不是那等趨炎附勢,圓滑刁鑽的人,如今問這話,自然是想知道自己是如何打算的,便笑了笑,看向孔媽媽道“前日裡我見了你們,便同三爺說了這事,三爺說您是他小時候的奶嬷嬷,最是可靠,若我這頭缺人,找您是最妥當不過的。”
說着,柳時熙邊伸手攏了攏披風邊看了看杏花“媽媽也瞧見了,我才嫁過來,屋子裡頭也就杏花這一個大丫頭還能用,若是杏花也跟着出去了,你瞧,這屋子裡也沒有可用的人了,還要三爺去外頭支應人來才行,我雖不是要三五個丫頭伺候的人,可這院子裡裡外外的也終歸是缺不了人”
正說着,謝照便帶着人将燒好炭火的爐子放到暖閣裡來,柳時熙見謝照進來,便朝孔媽媽笑道“媽媽你看,我說的是不是,若是屋子裡這等子小事還要三爺出去才支應得開,就算别人不說,我可就要先沒臉了,瞧着可是個懶媳婦不是?”
柳時熙說完,謝照先是笑了兩聲,幹脆坐到柳時熙身邊去,又叫了聲孔媽媽,柳時熙仔細瞧着,那孔媽媽臉色也比先前軟些,便朝謝照道“辛苦你外頭跑一趟,可冷着了?”說罷,又殷勤的伸手探了探謝照的溫度“外頭還飄着雪呢,瞧你,臉都涼透了,先去爐子旁烤一烤吧”
說完又轉頭看向孔媽媽“媽媽,三爺這院子裡頭原就缺個管事的媽媽,我同三爺商量,滿園子裡瞧着,隻有媽媽您了,媽媽可願意來替三爺管一管?”
說到如此地步,孔媽媽心中已是十分的意願了,因這奶兒子到現在仍是想着自己,也因此頗為窩心,便起身朝柳時熙行禮道“大娘子同三哥兒既如此看重信任,老婆子我還能幫襯上大娘子,一定盡心盡力。”
柳時熙臉上一喜,便跳下榻來,握住孔媽媽的手“時熙這裡便多謝媽媽了。”
謝照手支在爐子前烤着,瞧着自己夫人如此小女兒姿态,看了兩眼,無奈的笑了笑,朝孔媽媽道“孔媽媽,這下我這夫人可有得偷懶的了。”此話一出,孔媽媽臉上總算露得幾分笑意“三哥兒有福氣,娶了位賢妻。”
謝照點頭表示贊同,柳時熙瞪了謝照一眼,便轉頭又朝綠玉說“綠玉,你可願意留在我身邊?”
綠玉原以為柳時熙最多不過将他們留在内院伺候,如今卻問自己是否要留在身邊?有些不敢相信,語氣極輕的問道“大娘子?要留我在身邊?”
室内溫度回升,柳時熙脫下披風順手遞給杏花,又偏頭看向綠玉“是,我是要留你同杏花一起在這屋子裡伺候,你可願意?”
綠玉不知何時眼睛有些濕潤,話還未出,便連連點頭,“願意,我願意。”說完,卻又有些懷疑“大娘子,為什麼選我?”
柳時熙走到謝照身邊去,先握了握謝照的手,摸着暖和了,便往後頭的榻上坐下,看向綠玉,“我雖不是什麼相人大師,到底也能瞧個一二出來。雖是如此,也還得看後頭如何。”
綠玉忙要跪下,柳時熙看了看杏花,杏花上去便将人拉起來“綠玉姐姐,我們大娘子跟前不興下跪行禮這一套。”
綠玉看了看杏花,又看了看柳時熙,隻見上座頂着一張嬌顔的女子,眼神清澈,瞧着便同府裡的那位不一樣,這位通身氣派便是清澈如山泉一般,幹淨的就像山巅的雪一般。家生的奴仆隻盼着能遇見位好主子,就算後頭沒有其他出路,至少還能得安穩。
柳時熙見綠玉仍在發愣,便收了收眼神,柔聲道“綠玉,你可想好了?”
綠玉回過神來,便點頭道“大娘子,我想好了,我願意留在大娘子身邊,絕無二心。”
柳時熙點點頭,心中有些滿意,今日也算辦成了一件事,便讓杏花先帶着他們下去收拾出兩間屋子來給他們住。
謝照見人都走了,這才又依偎到柳時熙身邊來“辦好了?”
柳時熙得意的點了點頭“我還是不錯吧”,謝照伸手點了點她的腦袋,寵溺道“我的夫人,自然最是不錯”
說罷,便将人樓入懷中,又親了親額頭,聲音有些暗啞“夫人,我昨日夜裡沒睡好,你可知道?”
現如今是謝照話不用說完,柳時熙便知道這人心裡頭又在打什麼算盤了,早間出門時便抱怨了一通,什麼自己一夜未睡,夫人卻一夜好眠,什麼自己眼下烏青,夫人卻容光煥發之類雲雲。
柳時熙隻裝作不知,便道“是了,瞧着夫君眼下都有些青了,那快些去午歇吧”
謝照抓住在自己臉上亂摸的兩隻手,聲音從齒縫裡出來“夫人?夫人!”
眼睛又眯了眯,扯着嘴角笑了笑,随即便站起身來,将人攔腰一抱“夫人同我一道午歇!”說罷,不容人分辯,嘴也堵了上去,将人抱上床去。
寬大的手掌扯起衣裳來也是快得很,三兩下便将人剝個精光,自己随即俯身上去,溫熱的手掌摩挲着溫潤的皮膚,卻激起柳時熙一陣顫栗,忍不住開口罵道“謝照,你這登徒子”,這話語音調卻變了味去,聽到謝照耳朵裡頭隻剩嬌媚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