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男子猩紅的眼睛貪戀地凝視着她白淨的肌膚,他興奮地蠕動身體,企圖進一步湊近她。
忽然一道冰冷的觸感抵在二人之間。
那人還來不及分辨是何物,身下的女子卻用盡全力相抵而來。
“啊!”利刃刺破皮肉,苗人男子難以置信的瞪着眼前柔弱的女人。
華婉甯雙手緊緊握住短刀,奮力的刺向對方,她顫抖着的身體猶如僵硬的石頭,慘白的臉上全是淚水。
那男人掙紮着往後躲,頃刻間,血流飛濺。
華婉甯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眼前嫣紅一片,血腥味混合着河泥的腥臭味,令人難受,可是她卻絲毫不敢松開手,十指之間沾滿了粘稠而溫熱的液體。
那男人趁着她怔愣之一把奪過短刀,華婉甯隻覺得手裡一空。
對面的男人已經退到船角,他一手握着短刀,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正氣勢洶洶地瞪着她。
華婉甯如臨大敵,也顧不得衣衫淩亂,不斷往後瑟縮。
二人之間短暫拉開距離。
“你個賤人!真是不識好歹!老子這就殺了你。”苗人男子一臉痛苦,可口氣十分狂放。
混亂間她摸索到一支船槳,立即舉到胸前護住自己。
那人見她還有防備,登時舉着刀撲過來。
華婉甯拼盡全力雙手一揮,船槳擊中他的手臂,短刀應聲落地,那人再次撲過來欲搶奪她手中的船槳,
小船搖搖一晃,他重心不穩。
華婉甯看準時機奮力一擊,船槳正中他的腦袋,頃刻間,那人身體一僵,斜斜栽進水中。
巨大的水花翻動,烏篷船再次劇烈的搖晃起來。
華婉甯整個人瑟縮在船角癱軟無力,她發絲淩亂,衣衫不整,渾身沾滿了血迹。
不遠處的水中,那人掙紮了幾下,便卸了力,好似一塊泥,緩緩沒入水底,湧出一股嫣紅。
不知過了多久,搖搖晃晃的船身才恢複平靜。
華婉甯雙目空洞,呼吸急促,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不知不覺咬住唇瓣,可牙關也在發顫,幾乎用不上力氣。
陰沉沉的水面忽然飛過一隻烏鴉。
她終于找回一絲理智,目光四處遊弋,那柄沾滿了血迹的短刀,正無聲地躺在船闆上。
她忽然手腳并用爬向那裡,一把握住短刀,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船槳聲在此響起,烏篷小船重新出發。
陰郁密布的水面越發暗沉。
她不知道自己劃了多久,也不知道方向是否正确,天地之大,她與小船好似一片浮萍,前途渺茫。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
“六哥。”
丙安舉着火把看着遠處的桑青野。
他站在碼頭邊若有所思。
“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丙安不知道六哥在等豆芽,隻一心勸他早些回去,否則太晚了山路難走。
桑青野又看了一眼水面,心中計算着他們上午就出發了,一來一回四十多裡水路,若是順利,豆芽今晚應當能趕回來。
桑青野從丙安手裡接過燃燒的火把:“丙安,你守在此處,待豆芽回來,便将所有的烏篷船都擡到岸上鎖起來。”
丙安聞言一驚:“要禁船?”
他們的寨子三面環山,水路最為便利,如非必要,是斷然不會輕易禁船的。
桑青野點點頭:“從明日起,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随意進出。”
“六哥,是不是出事了?”丙安自幼喜歡兵法,而六哥是整個寨子最勇武的男兒,也是他從小崇拜的對象,六哥的話一定不會錯。
桑青野看着丙安稚嫩的臉,寬慰似的搖了搖頭:“别慌,隻是以防萬一。”
伯父離世,他意外繼位,寨子裡人心浮動,他倒不怕裡頭出事,隻怕有人裡應外合,令他措手不及,所以才決定禁船封路,待他将寨子裡的諸多麻煩一一料理妥當了,再重開水路。
桑青野負手而立,遠處的水面烏黑一片。
“六哥,你上次教我的拳法我苦練許久,啥時候得空,咱倆切磋切磋啊?”丙安仰着小臉,期待地望着六哥。
桑青野低頭啞笑:“好啊。”
語落,二人相視一笑。
“我先走了,你等豆芽吧。”桑青野心中仍記挂着事,便不再逗留。
他孔武有力的手臂舉着燃燒的火把,好似一把閃着金光的利箭,劃破了漆黑的夜幕。
華婉甯劃着漿,虛脫的身體幾乎無法站立,她的唇瓣破裂幹涸,狼狽至極,可她依然堅持着,小船一點點向前,目之所及的黑暗幾乎令她絕望,混沌中,前方忽而出現星星光點。
她微微一愣。
是,是光亮,不是錯覺。
船槳劃過水面發出細微的浪聲,漣漪層層蕩開,流動到岸邊,激蕩起細小的水花。
“六哥,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