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何滿問她,“老師怎麼說?”
“絕對沒問題,婧婧老師已經把借條給我了,讓我到時候去找藝術樓的阿姨拿鑰匙。”沈月宜一擡下巴,看起來很是激動。
“太好了!我第一次跳這種舞,真的很期待!也讓别班好好看看,咱們才不是隻會演話劇呢!”鄧希眼睛睜得大大的,是肉眼可見的開心。
何滿在心裡暗暗想,一定要讓這個節目被選上。
-
上午拿到鑰匙,下午何滿一行四人就去了排練室。
清集中學的藝術樓是藝術生日常訓練的教學樓,偶爾有文藝活動的時候一部分排練室就會暫時借給文化生來用。
歐陽婧給沈月宜借的排練室在三樓拐角處,307排練室。
正值大課間,走廊上人聲喧嚷,不少其他班的同學也借了藝術樓的排練室,上樓和下樓的人交彙,格外擁擠。
四個人好不容易順着人潮走到三樓,人流終于少了一些。
沈月宜拿着鑰匙,還沒把門打開,就聽見一道聲音說:“咦,這不是話劇班的麼?怎麼,你們也來排練嗎?是排練話劇還是準備其他陪跑項目啊?”
何滿聽着這語氣渾身不舒服,她回身,見六個女生正站在她們背後,為首的一個散着長發,細看還能看出來打了耳洞。
挺時髦。
何滿在心裡評價。
隻是這眼神、這語氣、這姿态,實在讓人難受。
沈月宜開門的手一頓,還沒回頭就是一頓輸出:“喲,這是誰大駕光臨來指導啦?”
何滿聞出來一點劍拔弩張的味道。
沈月宜把何滿拉到自己身後,和那女生面對面對峙,說:“陳大小姐這麼閑麼?”
俞書晴和何滿并排站着,手捂在嘴邊,作勢遮音,實際上聲音一點不小,就像故意讓對面聽到一樣:“陳卉,39班,實驗文B,關系戶,引以為傲的英語作文競賽次次被月宜碾壓,看月宜不順眼。特别能裝。瞧不起49班,喜歡秦蕩,揚言和秦蕩是一類人。這幾個是她的小姐妹。一大樂趣是嘲笑49班的文藝節目并且對自己的舞蹈沾沾自喜。”
簡單幾句,點明了對面一群人的來路。
何滿聽到最後,有點想笑。
一個人怎麼能把所有buff都疊滿?
瞧不起月宜?
原來這年頭單方面瞧不起也可以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高人一等了麼?
喜歡秦蕩,還和秦蕩是一類人?
何滿上下打量陳卉一遍,心想她大概是想模仿秦蕩身上放蕩不羁又頹廢的感覺,奈何隻學了個皮毛,頗像精神小太妹。
她們也表演舞蹈?
那更好了,對比就要同類對比才能看出差距。
何滿嘴角浮上一絲微笑,裝,誰不會?
她眉眼彎彎地開口:“書晴,你帶香水了嗎?”
俞書晴臉上很明顯閃過一絲迷茫:“沒有啊,怎麼了?”
剛不是還在讨論陳卉嗎?怎麼突然轉到香水上去了?
何滿擡手扇了扇自己面前的空氣,說:“我覺得這裡空氣不太流暢,味道有點難聞。”
鄧希一個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俞書晴也聽懂了她的話外音,憋着笑說:“沒呢,我也沒想到這裡味道這麼大啊——陳大小姐沒聞到嗎?”
陳卉臉色一陣變幻,目光落在何滿身上,嘲諷道:“你就是秦蕩同桌?一看就不是秦蕩喜歡的類型。”
何滿:?
不是,秦蕩同桌和秦蕩喜歡的人兩者之間有什麼關系嗎?
還有,什麼叫她不是秦蕩喜歡的類型?秦蕩喜歡什麼樣的?
她身後的一個女生幫腔道:“哎呀真以為多加一個人你們就能被選上了?沒有那點天賦就别強求了。”
另一個女生也附和道:“這不是占着人家藝術生的資源純屬浪費麼,還是好好刷你們的題去吧。”
何滿有點生氣了。
其實她是有一點大小姐脾氣的。
平時不顯現,那是沒遇見讓她煩心的。
然而還不等她說話,旁邊路過的幾個女生皺眉停下來。
個個挺胸擡頭、妝容精緻,一看就是藝術生。
其中一個個子高挑、化着淡妝的女生問:“剛你說什麼?”
被點名的女生怯了陣,但仍死鴨子嘴硬道:“沒什麼。”
其餘幾個藝術生一齊嗤笑。
另一個束着高馬尾,眼神淩厲的藝術生上前一步,指着陳卉和她的小姐妹警告道:“别他.媽沒事兒挑事兒,文化生看我們不順眼就是你們這種人瞎挑撥的,誰說給她們用是浪費資源?”
何滿那股火兒消下去大半。
陳卉對上藝術生,氣勢明顯下降。
因為在清集中學,衆所周知的是藝術生的家庭背景都極好,最不差的就是錢,陳卉驕傲的資本在藝術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陳卉癟癟嘴,一言不發地率先離開,何滿水靈靈的大眼睛朝那個眼風淩厲的藝術生比了個wink,說:“謝謝啦。”
“沒事兒,遇到這種傻.逼該罵就罵。”那藝術生對着陳卉遠去的背影說道,“早就聽說這人了,今天被我撞上還算走運,要是被贊姐遇上,她屁都不敢放一個。”
何滿一邊聽,一邊想,好直爽一姐,簡直和她的外貌給人的印象一模一樣。
“你們快去練吧,我們也走了。”另一個藝術生對她們說道。
“拜拜。”幾人同時出聲,和藝術生們告别。
一進排練室,沈月宜氣得叉着腰,說:“我就不信這次我們還選不上!”
“放心。”何滿拍了拍她的背,給她打包票,“咱們肯定行。”
鄧希把U盤插在電腦上,從多媒體上調出她們需要的舞蹈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