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齊刷刷的視線幾乎是同時落在他身上。
“借我一張呗哥。”
“好人一生平安!好人一生平安!”
“謝謝啊謝謝!”
……
還有人好奇地問:“你怎麼想到準備便利貼和筆的?”
男生直言不諱地承認道:“為了加微信的。”
這話引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好嘛,原來是有備而來!”
何滿和沈月宜在幾張便利貼上寫了自己的微信号,一邊遞給離自己近的人,一邊說:“大家熟的到時候互相推一下就好了,我們就先走了——拜拜。”
人群很熱情地回應她們:“今晚你們辛苦啦!拜拜!”
何滿和沈月宜呼了一口氣,腳下步子變快,好不容易繞到了最後面,隻需要再拐個彎兒走幾步就能到49班的位置。
陳卉的聲音就在這時候響起:“喲,這不是大明星沈月宜和何滿嘛!剛剛在後台跑什麼啊?跳個舞就真把自己當寶貝啦?”
何滿和沈月宜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語。
惹不起就算了,躲也躲不過。
這該死的她逃她追插翅難飛。
沈月宜調整了一下表情,轉過身來正對着陳卉:“還行吧,也就比你們好一點兒。”
果不其然,陳卉立馬由原來看好戲的神色變得惱羞成怒:“哼!有什麼好驕傲的!”
何滿在一旁站着,聽着陳卉的一通言論,搞不通她這麼小學雞似的非得來找點存在感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這架吵的一點含金量也沒有啊。
何滿正在心裡吐槽,陳卉突然把矛頭轉向她:“還有你,以後離秦蕩遠一點!”
何滿:我???
她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話題為什麼跳躍的這麼快。
“為什麼?”何滿發誓,她絕對沒有任何陰陽怪氣的意思,完全是覺得過于離譜後的本能反應。
她喜歡秦蕩就喜歡好了,可她又沒把秦蕩追到手,憑什麼要讓别人離秦蕩遠一點?再說了,她為什麼不去要求秦蕩不跟異性接觸?
何滿覺得,陳卉這腦回路簡直無敵了。
但陳卉顯然不這麼認為,她從這三個字中品出來莫大的嘲諷和鄙視,于是邊跺腳邊說:“何滿!你給我等着!你不用這麼高高在上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
何滿:?
她眼見着陳卉說完這句話,踩着她的小皮鞋咚咚咚離開,忍不住問沈月宜:“她一直這麼……抽象嗎?就是罵我都罵不出個所以然來?”
沈月宜雙手攤開,說:“說真的我都快習慣了,她每次見到我都得嗆我兩句。你說她壞吧,她那些小手段又很拙劣,其實也造不成什麼大的影響,但她也絕對算不上好,我覺得就是——蠢吧,特别影響别人心情。”
何滿聽完,舉雙手贊同。
“算了,不管她了,我們快回去休息吧。”何滿挽住沈月宜的胳膊,決定不再為陳卉浪費腦細胞,“我有點累了。”
沈月宜瘋狂點頭:“我也我也!這幾天簡直是我運動量瘋狂超标的幾天。”
兩個人一齊朝49班的座位席走去,一眼看見最後面的秦蕩和商子安,還有一旁的……陳卉。
何滿和沈月宜一時都不知道該不該吐槽自己這是什麼運氣。
“要過去嗎?”何滿看着離秦蕩極近的陳卉,再看看最後面的兩個空闆凳,都想忍痛割愛了。
沈月宜還沒來得及說話,一直四處亂瞟的商子安已經率先出聲:“诶!何滿!沈月宜!”
轟。
猶如五雷轟頂,何滿和沈月宜生無可戀地望向彼此。
兩人本着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原則,貼着陳卉對面的那一側走過去坐下,恨不能把“我是隐形人”貼腦門上。
商子安看見何滿和沈月宜簡直像見到了救星。
畢竟自從陳卉來到這裡,空氣都像被西伯利亞冷空氣吹過一樣當場凍結,秦蕩的氣壓更是低到不能再低。
他挪着凳子湊近何滿和沈月宜,摸出手機在備忘錄打下一行字:「陳卉來找蕩哥表白」
沈月宜偷偷看了一眼那邊凝固的兩個人,拿過商子安的手機,在上面寫:「真的嗎?可是我怎麼感覺他倆有點像仇人相見呢?哪有表白一句話也不說的?」
商子安表情看起來有點精彩,何滿和沈月宜湊在他身邊,他打一行兩人看一行。
「不是,陳卉先找蕩哥表白,然後蕩哥不是拒絕她好幾次了嘛,這次又拒絕了」
「結果陳卉就問蕩哥今晚有沒有看她的表演,還說最後那個愛心是給蕩哥比的」
「她還問蕩哥是不是喜歡她,但是怕耽誤她所以才一直拒絕的」
「就把蕩哥搞得很無語嘛,他說不是,陳卉就非得讓他給出個理由來」
「蕩哥不說話,她也不走,就成現在這樣了」
何滿看着這幾行字,替人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腳下一座芭比豪宅馬上就要完工。
陳卉到底是怎麼做到如此……自負又中二的?
何滿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能理解這人了,總感覺她在給自己強行降智。
那邊還在沉默着,這邊三個人的神色一個比一個精彩,都垂着頭支着耳朵想知道這場比台上還精彩的大劇什麼時候謝幕。
舞台上主持人已經開始播報下一個節目名稱,全場的氣氛仍然熱烈,何滿餘光看見一雙熟悉的黑皮馬丁靴。
再往上,闊腿牛仔,細腰,銀色吊帶,懾人的丹鳳眼。
是梁贊。
何滿正好奇梁贊怎麼會來這裡,就見她正直朝秦蕩和陳卉的方向走過去。
這是來找秦蕩還是陳卉?
何滿在心裡猜測着,聽到梁贊的聲音在距離半米的地方響起:“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