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競榜和物競榜是挨着的,何滿和秦蕩的照片也就緊挨在一起。
“可以,挺帥的。”何滿眉開眼笑地說道。
“你也是。”秦蕩看着兩個人的照片,越看越順眼,後悔沒把手機帶出來拍張照。
“什麼?”何滿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也是什麼?
也挺帥的?
何滿還在自己胡思亂想,就聽見秦蕩和平日裡一樣清淡的嗓音響起。
“很漂亮。”
何滿感覺自己臉頰有些燙。
她不太明顯地甩了甩頭發,扯開話題:“走吧,快上課了。”
兩個人剛走到走廊拐角,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诶,這不是我們的物競第一嗎?怎麼聽說這次期末考的不太好啊。”
何滿定睛一看,又是饒斌。
這人怎麼陰魂不散的。
何滿在心裡默默吐槽,同時回想着剛剛看的競賽排名。
好像沒看到他?
她隻記住了前三名,第二是商子安,第三也是四十九班的。後面的她沒仔細看,隻大體掃了一眼。
秦蕩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地說:“讓開,要上課了。”
饒斌臉色陰沉到像是随時可以發瘋,他上前兩步,逼近秦蕩,褪.去剛剛僞善的面孔:“秦蕩,你憑什麼用這麼高傲的語氣和我說話?你不就考了第一嗎?有什麼好得意的?你以為你是誰?沒錢沒權沒勢,也就破成績能看,你這股高傲勁兒到底擺給誰看?”
走廊裡已經圍了一圈不太明顯的看熱鬧的人。他們不敢直接靠近,隻能支起耳朵,假裝在忙别的事情。
礙着何滿在,秦蕩不準備和饒斌廢話,他轉過頭,對何滿說:“走吧。”
何滿點頭,剛要跟上。
“哐”。
結結實實的一拳挨在秦蕩臉上。
周圍一下子爆發出驚呼。
有人大着膽子說:“别動手,有話好好說!”
饒斌動了動手腕,眼底一片陰翳:“秦蕩,你就是個垃圾!你憑什麼參加比賽!”
何滿懂了饒斌這莫名其妙的怒氣。
兩人本來就結有梁子,秦蕩又比饒斌優秀太多,好不容易秦蕩不參加物競,饒斌也就不會處處被他壓一頭,奈何現在秦蕩重新參加競賽,這也就意味着饒斌在競賽場上又要低他一頭。
但他為什麼不想着提升自己,反而來怪秦蕩?
何滿這邊還在想着,隻聽見又是“哐”的一聲。
秦蕩嘴角挂了彩,他一拳打過去之後,揪住饒斌的衣領,聲音像淬了冰:“我有沒有說過,讓你離我遠點兒?”
話音落,又是一拳。
何滿心髒一滞,她幾乎要忘了,秦蕩根本不是一個善茬兒。
饒斌兩邊臉都被打腫,張牙舞爪像個瘋子。
他反揪住秦蕩的衣領,在舉起拳頭的前一秒被秦蕩踹出去一米。
周圍人自動讓出一條路,眼睜睜看着饒斌就那麼在地上滑了一段。
有人見情況不對,跑去報告老師。
秦蕩慢條斯理地走到饒斌身邊,蹲下,以居高臨下的姿勢說:“饒斌,你記住,你永遠都不可能超過我。”
打蛇打七寸,秦蕩太知道饒斌的痛點在哪裡。
饒斌果然被激怒,他掙紮着站起來,正要動手,走廊裡傳來一陣暴喝:“饒斌!”
張正真眉眼間滿是怒氣,他疾步走到兩個人身邊,說:“你們兩個,來我辦公室!”
他身後跟着歐陽婧和理A班的班主任。
何滿深吸了一口氣,拳頭緊緊捏起來:“主任,我也去。”
歐陽婧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别瞎摻和。
何滿平複了一下心情,說:“主任,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我都在,硬要說,是我拉着秦蕩出來的,要不然他倆也不會碰上。”
張正真看了她兩秒,說:“那你也過來。”
何滿提步跟上,一行六個人去了張正真辦公室。
“既然這樣,就由何滿你來說,到底怎麼回事兒,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一講。”張正真沒坐,就靠着辦公桌站定,手裡捧了個保溫杯,說。
何滿看了饒斌一眼,說:“我和秦蕩出來看成績,回去的時候碰見饒斌,是他先陰陽秦蕩期中成績考得差,也是他先動的手。走廊有監控,都能看到。”
“秦蕩,你有什麼說的?”張正真問。
“沒什麼好說的。”秦蕩忽的笑了笑,說,“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我也用行動表示了。”
“饒斌,你呢?”問饒斌的時候,張正真明顯有幾分不耐煩。
饒斌的性子他知道,為人高調張揚,經常目中無人,上次兩人起沖突,也是他先找的茬兒。
饒斌的臉還隐隐作痛,他恨恨地看着秦蕩,臉上表情卻是一變,陰恻恻地笑道:“正好,周天不是要開家長會麼,我要和他家長見一見——哦,忘了,你是個沒爹媽的——”
“饒斌!”張正真厲聲喝止他沒說完的話。
秦蕩拳頭一緊,聽到張正真的聲音又松下來。
兩個人都有點上頭的意思,尤其是饒斌,頗有一種魚死網破的感覺。
“這是學校!是主任辦公室!你在幹什麼!”張正真臉色鐵青。
饒斌和秦蕩被各自的班主任按住,生怕兩人一個沖動在辦公室打起來。
饒斌點頭冷笑着:“行啊,學校不能打架是吧。”
剩下的話他沒說,但誰都能聽出來他話外的意思。
“你們兩個,一人寫五千字檢讨交過來,再加一份保證書,還有嚴重警告的處分,三個月後沒有其他違紀行為來找我銷掉。”說着,張正真從桌上拿過處分單,填寫完整後一人一張。
他知道秦蕩和饒斌之間絕沒有心平氣和地聊一聊的可能,也因此根本就不費這個心思。
安排完,張正真說:“行了,都走吧,何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