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蕩點了點頭，正想和何滿說兩句玩笑話，攝影師已經在前面吆喝着大家趕快站好。

秦蕩咽下口中的話，說：“先看鏡頭吧。”

校領導站前排，其餘人依次站好，攝影師舉起相機：“來——一二三——茄子！”

何滿在鏡頭前揚起一個笑來。

秦蕩不知道想到什麼，也淺淺勾起唇角。

這是他們第一張合照。

-

年級家長會開完，已經接近十一點。

何滿和秦蕩的家長都沒來，他們兩個慢吞吞出了大禮堂，何滿問他：“我們要不要在外面吃飯？”

她話音剛落，秦蕩右肩一沉，商子安半壓到秦蕩身上，笑嘻嘻地說：“蕩哥下午去打球啊！”

秦蕩感覺自己脖子要斷了，拍了拍他，說：“你先下來。”

商子安聽話地從他身上跳下來，說：“去不去去不去？我還約了咱班幾個同學，好不容易考完，放松一下嘛！等放假回來肯定更忙了。”

秦蕩看了何滿一眼，說：“可以，下午幾點？我們現在要去吃飯。”

商子安一拍掌，說：“哎呀呀呀一起呗！诶，何滿，下午你要不要去球場啊？讓你欣賞一下我帥氣的打球姿勢。”

秦蕩按了按眉心，剛要說話，又想起來如果何滿去的話……就也能看到他打球，便問何滿：“你要不要去？”

說這話時，他眼睛裡帶了一點自己都沒察覺的希冀。

何滿抱着書包，點頭：“可以啊，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兒。”

三個人正說着，沈月宜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挽上何滿的胳膊，說：“聊什麼呢？”

“吃飯，打球。”商子安簡短概括了一下，問，“你要去嗎？”

沈月宜想了想，說：“吃飯可以，打球就算了，我也看不懂。”

她話音剛落，商子安的聲音緊跟着響起：“何滿也去。”

沈月宜立馬舉手道：“那我也去。”

商子安滿意地點頭道：“好，那我們先去吃飯吧。”

何滿和秦蕩帶着商子安和沈月宜去了他們常去的那家米線館。

因為高三年級假少，要到下午才能放假，而高一年級期中考試早，已經放完假回到學校，所以三個年級的放假時間全部錯開了。

四個人一進飯館，老闆娘熱情迎上來，說：“來啦？今天吃什麼？你們兩個還是老樣子？”

最後一句是問的何滿和秦蕩。

他們出來的早，飯館裡人還不算多，何滿挑了張桌子坐下，笑道：“嗯，您去忙吧，紙條寫好了給您送過去。”

老闆娘手在圍裙上擦了一下，應下來：“好嘞。”

商子安是家長來接，一般不在校外吃飯，而沈月宜又是住校生，也不常出來，所以對這家店都有些陌生。

兩個人對着牆壁新奇了好一會兒，幾乎把每一個菜品都問了一遍。

……

吃完飯的時候剛過十二點半，是打球的好時候。

三個人到操場時商子安約的其餘幾個人還沒來，商子安便提議道：“咱先休息會兒吧正好，一吃完飯就運動也不太好。”

沈月宜點頭，說：“行啊，去看台那裡坐坐。”

四個人在看台上等了差不多半小時，剩下幾人陸陸續續到場。

沈月宜和何滿不會打，就坐在看台上給他們當觀衆。

“咱倆要不去買點兒吃的吧？這麼幹坐着有點兒枯燥啊。”看了一會兒，沈月宜提議道。

“好啊好啊。”何滿眼睛一亮，道，“我就說感覺缺了點兒什麼呢。”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看台，朝學校超市走去。

-

秦蕩投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他下意識看向看台，卻發現本該坐在那裡的兩個人都不見了蹤影。

秦蕩不太明顯地皺了皺眉，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裡有意無意地就會朝看台那邊看一眼。

她們兩個去哪了？

好不容易看見兩個人影，秦蕩打完短暫的一小局後立馬比手勢叫了暫停。

“咋了蕩哥？”商子安一邊拍着球，一邊問道。

“我休息一會兒，你們繼續。”秦蕩擺了擺手，看似随意地說道。

“诶，那剛好咱都休息一下兒呗，怪累的。”一人提議道。

其餘人紛紛附和：“OK啊！走走走！”

于是秦蕩眼睜睜看着本該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路變得擁擠。

一群人勾肩搭背地走到看台下面，沈月宜已經朝着他們揮手道：“快上來！我們買了很多好吃的！”

“哦喲！”男生們一聽，兩眼放光一擁而上。

秦蕩被擠到最後面。

秦蕩：？

何滿看到秦蕩在最後面，從零食袋裡摸出一盒薄荷糖、一盒不加糖餅幹，還有一瓶蘇打水。

“秦蕩。”何滿趴在欄杆上，對秦蕩喊，“你從這邊上來。”

她指了指另一側的台階。

男生堆裡冒出來一道調侃的聲音：“哎呀蕩哥還有特殊待遇！看了來平時給何滿當同桌當的挺稱職啊！繼續加油啊蕩哥！保持住！”

何滿莫名感覺臉上一熱，她沒多想，說：“你也從這邊上啊，我也給你。”

“哎呦呦不要，我怕蕩哥打我呢！”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再說蕩哥真揍你了！”

“诶诶诶蕩哥腳下的方向都變了啊你小子小心點！”

……

衆人說的都是玩笑話，秦蕩卻像是心虛一樣抿了抿唇，還帶着一點莫名其妙的滿足。

好在并沒有人真的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不放，否則一定會發現他耳後的一小片紅。

秦蕩理了理自己的心情，走到何滿身邊，聲音平穩到聽不出一絲端倪：“我說呢，怎麼中途沒看到你們，原來去超市了。”

何滿“嗯”了一聲：“隻看你們打球太無聊了——”

接收到秦蕩的眼神，何滿立馬改口：“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們打球這麼有觀賞性，如果不配點兒什麼的話不完美。”

秦蕩這才眯起眼睛，他問何滿：“你要不要打？”

“我？”何滿指了指自己。

“嗯。”秦蕩的語氣聽起來不像開玩笑。

“我就算了吧。”何滿擺了擺手，說，“我一點兒都不會，給你們扯後腿呢。”

“你想打嗎？”秦蕩看着何滿，“别管他們，你想打的話，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