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蘇尋安的瞬間,藍茵好像不會動了一樣,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與心心念念的人不期而遇,她本該要高興的,可剛剛她蹲在門口抹眼淚的樣子,實在太過狼狽。
蘇尋安也明顯反應了一下,而後,轉頭對身後的同事說:“你先回去吧,我好像落了點兒東西在實驗室。”
“落下什麼啦?”同事掏出手機解鎖,“老吳還在上面,我給他發條消息,讓他幫你拿下來?”
“不用了,”蘇尋安拒絕得幹脆,“東西在抽屜裡,鎖着呢,我還是自己去拿吧。”
同事遲疑了片刻,還想說些什麼,可蘇尋安已經轉頭走了。
沒過多久,同事也出門離開了。
誰料,同事前腳剛走,後腳就見蘇尋安又從那大門出來了。
這次,他沒有猶豫,直接就走到了藍茵的身旁。
此時,藍茵已經擦幹了眼淚,但臉上的淚痕還在,所幸燈光昏暗,她猜蘇尋安應該沒看清楚。
“怎麼在這裡?”蘇尋安上來就問了一句。
這不問還好,聽到他的聲音,藍茵覺得更委屈了。
她擡手搓了搓鼻子,盡量壓着嗓子,以免蘇尋安聽出什麼來:“路過……”
“騙誰呢,”蘇尋安聽到她撒謊後,皺了皺眉,“安大在大學城,離市區二十多公裡,你說要怎樣才能專門路過這裡,嗯?”
拙劣的謊言,在蘇尋安面前不堪一擊,藍茵垂下頭,吸了吸鼻子,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說話竟然有鼻音了:“你别揭穿我行麼……”
已經夠窘迫了,為了見一個人,花了好幾天的早餐錢去打車過來,結果卻是這樣的相遇。
蘇尋安竟然很配合地沒再問了,而是話鋒一轉:“吃晚飯了沒?”
藍茵搖搖頭。
“走,”蘇尋安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帶你先去吃飯。”
-
雖說在南城生活了快二十年了,但絕大多數時間裡,藍茵都在自己生活的片區活動,偶爾出來一下,也不會呆太久。
省立研究所周圍有一個很大的商圈,蘇尋安此刻,便帶着她帶那兒逛逛。
馬路很寬,來來往往的行人從不間斷。
好似這裡的人穿着打扮都非常時髦,至少在藍茵看來,每一個經過她身旁的女孩,都比她打扮得精緻。
走在蘇尋安的身旁,她總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看他,總忍不住會想,蘇尋安平時出沒在如此繁華的商圈,會不會覺得她很醜、很土。
“想吃什麼?”蘇尋安忽然問。
走神之餘,讓藍茵一時沒注意到身旁的人說話。
她轉頭看向他是,男人又耐心地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你晚上想吃什麼?”
“随便,”藍茵脫口而出,而後又悻悻補了一句,“我、我不挑,吃什麼都可以。”
“餓不餓?”蘇尋安又問。
“有點。”藍茵回答。
其實她的肚子早就開始咕咕抗議了,饑腸辘辘的,街上看着任何一家,都覺得好吃。
話音剛落,蘇尋安的腳步就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她:“要不這家?沒什麼人排隊,可以很快就吃上。”
藍茵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這家門店與其他那些五顔六色、發着光的招牌不同,十分低調,但光是看門口站着的服務生,就知道價格不菲。
遲疑之際,蘇尋安竟帶着她走過去,很自然地問門口的服務生要了一份菜單。
随後,菜單遞到了藍茵的跟前:“你看看,有沒有合胃口的菜?”
藍茵小心翼翼地接過菜單,發現這餐廳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樣,十分高檔,連菜單都是附帶英文的。
特别是上面的價格也高得離譜,連一杯果汁,都要八十塊錢。
第一次讓蘇尋安請吃飯就吃這麼貴的,藍茵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看了兩分鐘,藍茵把菜單還給了服務生,轉頭就同蘇尋安說:“都不太合适。”
蘇尋安也沒有勉強,直接就領着人離開了。
走遠之後,恰逢前方有一家漢堡店,藍茵放緩了腳步,說道:“尋安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去吃漢堡吧?”
“可以呀。”蘇尋安很爽快就答應了。
就這樣,兩人走進了漢堡店。
點了單,兩人面對面地坐着。
蘇尋安似乎很忙,從坐下來的一刻起,手機的信息就彈個不停,藍茵看着他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亮了又滅,滅了又亮,一閃一閃的。
直到蘇尋安看到了一條什麼,忍不住終于把手機拿了起來,與此同時,臉上露出了抱歉的笑:“不好意思,茵茵,我可以回個消息嗎?”
“當然可以。”藍茵說着,也掏出自己的手機,佯裝在看消息。
其實這個點根本沒人給她發信息,隻不過是為了緩解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