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茵:professor,我們約個時間見面,你正好把硬盤給我吧?
-Andy:不用。
“不……用?”藍茵越來越看不懂這個Andy了,不見面怎麼拿到硬盤。
就在這時,Andy又發過來一條新消息。
-Andy:你把地址給我,我寄給你。
-藍小茵:可是professor,您的辦公室離我這裡步行也就十分鐘左右,您确定要寄給我嗎?
-Andy:确定。
-Andy:我這段時間在外地有點兒過敏了,不方便出門見人。
藍茵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Andy給出的理由沒有什麼不正常的,這麼一看,是她想多了。
她一時間感到一陣羞窘,難道來一個姓蘇的就非得是蘇尋安嗎,腦子裡除了蘇尋安就想不到别人了嗎。
這麼想着,她趕緊發過去一個地址,還在下面回了一句“謝謝”。
-Andy:我過兩天就寄給你。
-藍小茵:可是professor,我用完之後,硬盤該怎樣還給您呢,我是去您實驗室的辦公室歸還嗎?
-Andy:[地址]
-Andy:你寄回給我就行。
藍茵點開Andy發過來的鍊接,沒想到這個地址就在她所在這個大學隔壁的街區,Andy竟然住得這麼近。
可偏偏這麼近的距離,奇怪的Andy竟然要寄來寄去,就是不願意露面。
可畢竟對方是上級,藍茵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答應了下來。
-藍小茵:好的。
-
Andy沒有食言,僅僅過了兩天,藍茵就收到了那盒硬盤。
她拆開快遞包裝,迫不及待地接上電腦,硬盤裡頭存着滿滿當當的數據,不僅如此,數據也并非雜亂無章的那種,似乎是有人已經先把它處理過一遍了。
藍茵沒有多想,很快就把數據拷貝到了自己的硬盤上,轉頭出門,就把打算按照Andy給的地址寄回去。
她想,畢竟硬盤和數據都是很重要的東西,如若在她手中丢失了,那可就有大麻煩了,還是應該早些歸還比較穩妥。
她把硬盤包裝好,出門左拐去到了學校的寄存包裹小站,那小站就開在一個便利店裡頭,有一個操着蘇格蘭口音的胡子大叔,他是在那兒幫忙登記的。
藍茵進去後,用熟練的英文同那胡子大叔交流了兩句,然後拿到了一張快遞單,正在她填單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瞄到了貨架上的某個東西,随即,她的筆尖速度加快,迅速寫完後,她放下筆轉頭走了過去——
湊近一看,果然,她沒有看錯,是一支藥膏,上面還印有中文,應該是從國内出口過來的産品。
作為華人,她一眼就瞄到了,感覺熟悉又親切,而且這個牌子的藥膏,她用了許多年了,治過敏、瘙癢啥的,特别管用。
沒想到竟然在國外的校園裡,有這東西賣的。
她二話不說從貨架上取下來一支。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身後傳來了那大叔的碎碎念,濃重的口音,藍茵隻清了一些,大概意思是這是這裡賣得最好的藥膏。
藍茵轉過身來到前台去結賬,她瞟了那個包裹一眼,發現那大叔眼疾手快地在包裝了。
趁着他還沒封盒子,藍茵把那支藥膏塞了進去,一并寄給了Andy。
在寄完東西之後,藍茵轉頭又忙處理數據去了,幾乎忘了這件事。
但在第二天的晚上,Andy竟然同主動發過來一條消息——
-Andy:[圖片]
-Andy: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不小心放到包裹裡了。
藍茵不明所以地點開圖片,發現上面躺着的正是她寄出去的舒緩藥膏,照片裡,藥膏被放置在一個看起來就質量上乘的木桌子上,某個角落露出了一角灰色的衣袖。
應該是Andy單手拍照的時候,另一隻手不小心亂入的。
藍茵鬼使神差地不斷放大圖片的這個角落,越看越覺得莫名的熟悉,他的整齊的袖口,他的冷白色的膚色,還有他修長的手指……這些細節同她腦海中的某個人不斷重疊。
可來不及多想,藍茵趕緊回過去一條消息。
-藍小茵:professor,您之前說過敏,我想這個國内産的舒緩藥膏,應該會很有用,所以順便寄給你的。
這條消息發過去之後,Andy那邊竟然沉默了。
這讓藍茵陷入了沉思,她當時沒想太多,隻是想着Andy不僅指導她做科研,而且同樣作為華人,在異國他鄉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所以看到這藥膏就直接買下來寄過去了。
但如今想來,她還是覺得自己當時沖動了,沒準兒Andy自己就備有藥膏,她專程寄東西給他,說不定在Andy看來是冒犯的行為。
思及此,藍茵趕緊發過去一條解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