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陳朵朵失蹤了!?”
宋天宇敞着胸口三顆襯衫扣子,外套也沒顧上穿,就在前後左右好幾個莺莺燕燕難以置信地注視下,被孟瑾扯着一隻胳膊從風花雪月的ktv豪華包間揪到了外頭冰天雪地的大街上。
他冷得龇牙咧嘴搓了搓胳膊,注意到旁邊也隻穿一件襯衫,卻很随意的側目站着,看起來絲毫沒有被凍着的聞見。
他又閑閑地瞪了對方一眼,随即不動聲色又很刻意地力争站好,保持着自己的帥氣儀容,擡擡下巴說:“那你找我是什麼意思?我跟她又不熟,又不是警察,你現在不應該先去報警,找警察叔叔幫忙麼?”
不知出于什麼心理,他說完,又擡頭看了眼旁邊的聞見,眼角眉梢皆是因為昨天的事而沾沾自喜地輕蔑微笑。
“不止是朵朵,還有段飛,”孟瑾定定盯着他的眼睛,注意着他臉上表情細微的變化和不自覺翹起的嘴角,心裡大概已經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宋天宇,不管你出于什麼目的,但是你應該知道,在國内綁架是犯法的。”
宋天宇眼神一閃,沒有說話。
孟瑾還是看着他,話說得條理清晰:“你方才說讓我去報警,好像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是如果我現在真的去報警,恐怕,警察查出來的就不止朵朵這一件事兒了吧。”
說到這兒,她又微微一停,細長的眼睛彎成某種特定的弧度,一瞬定隔——那是一種很難用言語形容的美,甚至有那麼一刹那,甚至連旁邊兩人的呼吸都是不由頓住的。
孟瑾眸中帶笑,可那笑意卻莫名刺的宋天宇心底生寒,簡直比周遭零下十多度的疾風驟雪還要令人毛骨悚然,她眨眨眼睛,将兩人思緒拉回,又說:“那麼到時候,我要跟警方說什麼,應該就不是你我自己能做主了吧,唔,這位……宋大總裁,您說呢?”
宋天宇臉上的笑容凝固了,頓覺不妙——他爸說的果然沒錯,做大事的人,身邊絕對不能出現太聰明的女人,否則,到最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記着,大概,也許,或者……自己也沒跟她說過什麼特别要緊的話吧?否則就是警察不來找他,他家老爺子也得親自過來把他抓回去,剁吧剁吧丢出去喂狗啊……
眼看這位臉色煞白的宋大總裁陷入了什麼深刻的回憶久久無法自拔,聞見擡手輕咳一聲,适時地張嘴拉回他的思緒:“你到底有沒有見過陳朵朵,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或者,宋總方便的話,先打個電話問問你手下的人?”
“哎喲,你倆這一唱一和的到底要幹嘛啊?我都說了,說了很多遍了,我沒有見過她,沒有見過她!你們怎麼就是不相信呢?你不相信,我有什麼辦法?”他說着往旁邊台階上一蹲,也顧不上什麼帥氣儀容了,擡手抓了兩把腦袋上的黃毛,煩躁地搓着臉說:“但是我可以幫你們一起找,至于找不找得到,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孟瑾低眼瞅着他,沒有說話,臉上情緒淡淡,看不出在想什麼。
宋天宇從剛剛幾人見面時的輕飄,滿不在乎,甚至有一種“巴不得事情鬧大”的“看戲”心态,突然變得這麼暴躁,不耐煩,又是口頭承諾說,願意幫他們一起找陳朵朵。
這态度轉變的是不是太快了?
又或者,他在故意拖延時間,不讓自己去找警方,免得說出他家裡那些見不了光的事情,畢竟他自己也說了,他隻是幫着找,至于最後能不能找到陳朵朵,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然而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陳朵朵到底在不在他手裡,如果不是宋天宇綁架了陳朵朵,那她又為什麼會平白無故地消失呢?
若确實是他綁架了陳朵朵,那他現在就應該跟自己談條件,而不是在這裡假裝一問三不知,畢竟白白浪費時間對誰都沒有好處。
越想越找不着頭緒,陳朵朵的失蹤到底是為什麼?
孟瑾煩躁地擡頭想找點什麼東西墊墊肚子,說起來,她都快兩天沒好好吃飯了。
沒等看清周遭場景,眼前忽然一抹人影閃過,她眼神微頓,才要習慣性偏頭,穿着軍大衣的中年男人就迅速閃身往旁邊巷子裡一躲,差點連側臉都看不到了。
孟瑾定睛仔細一看,那不是好多年沒見的陳朵朵的爸爸,徐斌嗎?
因為徐斌左臉上有一塊月牙型傷疤,所以隻要見過他的人,幾乎一眼便能認出來。
孟瑾确定對方也認出自己了,否則他不會走得好好的忽然把腿就跑。
顧不上多想,孟瑾擡腿要去追,旁邊宋天宇卻伸長胳膊,故意很大聲地喊:“哎,你們快看!那不是陳朵朵的爸爸嗎?說不定他知道什麼呢!”
孟瑾一口冷風嗆在喉嚨裡,一下沒忍住彎腰咳起來:“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