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差不多十分鐘後,安城市某分局轄區派出所就派了一小隊的實習警員,故意“虛張聲勢”的要查市中心“千年樓”茶室的衛生安全、經營許可,以及是否存在涉/黃涉/賭等問題。
不管樓下的客人還是樓上包間裡的貴賓,都要一視同仁出來站成一排,接受實習小孩哥們的“盤問”,才走到門口的聞教授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老婆,和旁邊一個戴金絲眼鏡,氣度不凡的年輕男人互相側目看了對方一眼,似乎在用眼神表示自己也很疑惑。
饒是聞見這麼嚴肅,不苟言笑的人看到此情此景,心裡都不免有些動容,他一邊迅速掏出手機給方才打過電話的,備注“周警官”的人敲了一句”謝謝”,一邊加快腳步到了孟瑾跟前,說:“小瑾,你怎麼樣?還好嗎?怎麼這麼久都不接電話——你要做什麼都可以,但是以後别再丢下我一個人了,嗯……就是我想跟着你,不想再和你分開了,好不好。”
手伸過去牽住孟瑾的手腕,像收藏家拿到了什麼稀世珍寶,緊緊地将她握在自己手心裡,通過脈搏感受着彼此蓦然加快的心跳。
孟瑾手腕處慢半拍傳來他的冰涼,心跳不受控地在加速,心裡亂成一團的思緒卻比剛剛在包間裡不知通透了多少。
突擊檢查的小孩哥們見自己完成了任務,還公費磕了一把大教授的糖,心裡對自己的表現十分滿意,雖然有點遺憾沒有什麼意外“收獲”,但還是認真嚴謹地迅速幹完自己的活,然後美滋滋翹着嘴角離開了。
卓陽莫名其妙擡頭看了眼自己身邊宋天宇那些辦事不利的酒囊飯袋,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那幾個現在估計早就死成一排了。
與此同時,旁邊的孟瑾也上前一步伸手挽住聞見的胳膊。
卓陽臉色一沉,表情冷冷地側目示意把聞見拉走——
同時,孟瑾笑着擡頭看來,開口,言語間是超乎常人的沉着冷靜:“怎麼,卓總這就沉不住氣,要撕破臉了麼?”
卓陽張嘴下命令的話音一滞。
他像是失去理智的人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人設,眼裡複雜的神色閃了閃,幾秒鐘的光景,擡眸露出精英人士一貫的得體微笑,然後适時的帶着自己的人後退幾步,給兩人留了些單獨說話的空間。
孟瑾毫無留戀的從他身上收回視線,目光極快的上上下下打量聞見一圈;他身上的衣服整整齊齊,一張棱角分明的帥臉除了被凍得有些失了血色,并沒有跟人打鬥,或是被挂彩的痕迹。
孟瑾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一手擡起來檢查什麼似的摸了摸聞見的額頭、下巴、鼻骨,還有眉毛和嘴巴,似乎有一點困惑,她眼睛定定盯着他,不太确定地問:“我出來的時候不是還有十多個保镖在商場裡,他們對你做了什麼?我怎麼看不出來你哪裡受了傷?”
聞見被她摸得癢,忍不住彎起眼眸輕輕一笑,但還是很寵溺地沒有扯下她的手,而是就那樣任由孟瑾摸着:“因為我不是強行跑出來的,我找我一個朋友幫忙,他派人把他們引開,然後我又來找你的。”
孟瑾眨了眨眼睛,這才放下心來,壓低聲音實話說:“哦,班長原來還認識警察呢,真厲害!”
聞見想了想,笑着承認道:“其實也不是很熟,主要他和我夕城的那個發小關系好,所以願意幫忙——你還沒跟我說,你好不好,有沒有哪裡受傷呢?”
孟瑾有點意外地歪了一下頭,像是在說:朋友的朋友都可以這麼靠譜嗎?
“我沒什麼事,其實你在家等我就好,那位卓先生,我們也算……是朋友。”她心裡迅速斟酌了一套說辭,然後擡眸直直看着他,再開口,話說地平靜:“還有就是,我這幾天可能要回意大利一趟,去看看我媽,因為咱倆突然結婚這個事,她一直不太高興,所以你,就先别跟我過去了,行嗎?”
“我……”聞見雖欲言,但想到孟瑾竟然在主動征求他的意見,想了想,又把想說的咽回去:“可是你連手機都不帶在身邊,我……要怎麼聯系你?”
他有些委屈巴巴地說。
孟瑾看着他這冷俊又委屈的模樣,腦中忽然閃過什麼,然後就彎着眼眸輕輕笑起來。
聞見委屈又好奇,忍不住側頭問:“你笑什麼呢?”
孟瑾踮腳湊近他的耳朵,答地誠實:“沒什麼,就是我覺得你有點像我的大黑。”
“大黑是誰?”他盡量忽略掉耳邊清清淺淺有些燙人的呼吸,又問。
大黑是你的姐妹。
孟瑾笑着沒說話。
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淺棕色,亮亮的眼眸,忽然想:其實要不是遇見她,聞見該是個很會寵老婆,會談戀愛的人吧。
畢竟他那麼溫柔,又體貼,連朋友的朋友都願意幫他的忙,可見平時為人是有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