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攙扶着升平大長公主往院子裡走去,長信宮的院子設計得極為精巧,假山錯落有緻地堆疊着,園林景色美不勝收。升平大長公主興緻勃勃地講述着往昔宮廷内外的諸多逸聞趣事,李澤則側耳傾聽,時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一老一少之間洋溢着無盡的溫情與默契。
長信宮殿内的氣氛則顯得沒那麼融洽了,王璇看着李澤攙扶着母親出去後,便拿起一本《華嚴經》開始抄寫經書。抄經書最忌諱有人在一旁吵鬧打擾,李瓊見狀,也隻能在一旁的書架上拿起一本遊記翻閱起來。兩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互不幹擾。
待王璇放下筆,看到李瓊還未離開,且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那本遊記時,不由得有些無奈。她揮了揮手,招來白鹭姑姑道:“走,陪本宮去看看那兩個在院子裡消食的祖孫倆,是不是走丢了。”言罷,她率衆步出宮殿,徑直朝着長信宮的庭院而去。
李瓊見狀,趕忙放下書,追了上去。
院子裡,升平大長公主和李澤正坐在一個亭子裡休憩,兩人挨得很近,正熱烈地讨論着什麼,他們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和諧。王璇走上前來,看着他們,臉上露出了笑容。
“澤兒真是聰慧伶俐,讨人喜歡呢。”王璇看着升平大長公主和李澤,感慨地說道。
升平大長公主聞聲轉過頭來,看到是王璇,笑容更加燦爛:“是啊,澤兒總能讓人心情愉悅呢。”
李澤看着王璇和李瓊,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陪着老太太一路尬聊,哄老人家開心确實耗費了不少精力。
升平大長公主看了看天色,輕聲說道:“時辰也不早了,老身該出宮回府了。”她轉頭看向身邊的王璇,目光中滿是慈愛與不舍,輕輕擡起手,指尖輕輕拂過女兒的鬓角,那熟悉的動作仿佛能撫平歲月的褶皺,留下母愛的痕迹。
“母親,這麼快就要走嗎?”王璇看着升平大長公主,臉上露出不舍的神情。
“是啊,不過老身會經常進宮看望娘娘的。”升平大長公主微笑着,眼中卻難掩落寞。人生七十古來稀,不知何時會作古,所以她愈發珍惜與親人相處的時光了。
她看着王璇,輕輕地說:“娘娘,您也要照顧好自己,保重身體。”
王璇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微笑着回答:“母親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也要注意身體,有空常來宮裡走走。”
母女兩人話别完畢,升平大長公主起身向皇上行禮告别,準備離開。
“澤兒送您回府吧。”李澤說着,便要站起身來。
“不必了,澤兒,你也别忘了多來姑婆府上玩,姑婆那裡總有你愛吃的點心。”升平大長公雙眼主含笑,眼中滿是對她的寵溺。
李澤乖巧應答:“澤兒記下了,一定會常去看望姑婆的。”
四人遂相伴走出長信宮,升平大長公主在轎中安然落座,随後,宮人們緩緩簇擁着升平大長公主,沿着宮道徐徐離去,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宮門的另一側。
目送升平大長公主的轎子消失在宮門的盡頭,王璇轉向李澤,語氣溫和而真摯:“澤兒,你平日裡若是得空,不妨多來長信宮走動走動。”她對李澤說完,便向李瓊施了一禮,無視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轉身帶領衆人重新步入長信宮。不久,宮門在夜色中悄然合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嚣,留下一片甯靜。
李澤面對這略顯尴尬的局面,隻能低頭專注于腳下殿外石闆鋪就的地面,上面雕刻的精緻紋路此刻仿佛成了她逃避現實的寄托。
“好了,澤兒你回去吧。”李瓊落寞地拍了拍李澤的頭。
“是,父皇,兒臣告退。”李澤聞言,如蒙大赦。趕緊向父皇告别,腳底抹油地離開了。父皇和母後兩人的感情糾葛,還是交給他們自己解決,旁人插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