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事态的發展确實出人意料,太上皇竟然果斷地将公主推上皇位,讓她成為新君。”李瑜蹙眉,親自為李檀泡了一壺清茶,遞至他手邊。
“确實,妹妹,這局勢的突變令人防不勝防。然而,于我們而言,或許意味着機遇。”李檀接過了茶盞,輕嘗一口,沉吟道。
“兄長,你難道已有籌謀?”李瑜注視着李檀。
“嗯,太上皇的身體一直欠佳,如今他臨朝禅位于公主,足見太上皇已經無法再支撐下去。新君即位,如若再加上太上皇駕崩,朝廷局勢勢必動蕩不安,這正是我們采取行動的時候。”李檀的話語中透露出堅決,眼中鋒芒畢露。
“兄長,我會竭盡配合,隻是……公主……這位新君,并非易于擺布的角色。”李瑜有些擔憂地看着李檀,“我們不妨先靜觀其變,等待時機。新皇初立,朝局未穩,正好借此機會鞏固我們的勢力,慢慢擴大影響力。此外,我們還需與各地藩王聯絡,争取他們的支持,共同應對可能的變局,才是上策。”
“妹妹,哪個觊觎皇位者不是心機深沉?即便是李康年那等愚鈍之輩,也有其獨到之處,敢于在前沖鋒陷陣,為我們鋪路。相比之下,我李檀自信更勝他一籌。新帝縱使才華出衆,但身為女子,要讓衆人信服絕非易事,那九五之尊的寶座,她未必能坐得安穩。你兄長我之前機緣巧合結識一女子,好似上天都要助我,她居然是鄧大将軍養在府外的女兒,今天鄧大将軍約我想見,密謀大事。”李檀信心滿滿地說道,“我即刻便要外出赴約,家中事務還需你照看。”
“哥哥,鄧大将軍是新皇的親舅舅,你一個藩王世子貿然赴約,不擔心其中有詐嗎?”李瑜極力想阻止兄長在如此敏感之時做冒險之舉。
“無事,我與鄧将軍的那個外室之女已私定終身,此次見面所托之名也是商議婚事。”李檀執意出府,與李瑜匆匆告别,離開了燕王府。獨留她一人在院内望着桌上的杯盞歎息,“女子之身就難以服衆嗎?天下至尊之位就不配女子來坐嗎?”李瑜端起面前已經涼透了的茶水一飲而盡。
李檀離開燕王府後喬裝打扮,一路隐蔽行迹來到城南的一家小院門外,三長兩短地敲擊了院門。随後一個老仆人過來打開院門,整個過程悄然無聲。
李檀進入院内後,快步踏入屋内,隻見一位妙齡女子親昵地上前為他取下遮蓋面容的鬥笠,“檀郎,你終于來了,父親在密室等你。”鄧慕靈為他整理了一下稍顯雜亂的發絲,然後将他領到書桌旁邊,将書桌上硯台向右轉動了三圈,随後書架随之移動,一間密室出現在書架之後,
李檀走進密室,隻見一位中年男子正等待着他,那人正是鄧慕靈的父親,鄧貴妃之弟鄧大将軍鄧世忠。他見到李檀進來,立刻起身相迎,語氣激動地說:“參見燕王世子。”
“鄧将軍客氣了,我們之間無須如此多禮。”李檀微笑着一把扶住鄧世忠,目光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我此次前來,正是為了與你共商大事的。鄧将軍,我們坐下談吧。”
李檀扶着鄧世忠坐下後,自己一撩下擺坐在了他旁邊,鄧慕靈站在一旁為二人添茶倒水。
“我與将軍你往日雖有見面,但都不方便深入交流,此次我冒險前來,就是有一疑問,需要将軍為我解惑。鄧将軍你作為公主的舅舅,新君登基之後,你便是大權在握的國舅爺,為何要推翻你外甥女的皇位,助我一小小藩王世子上位呢?”李檀問完,雙眼含笑地凝視着鄧大将軍。
鄧大将軍端起茶杯沉吟片刻,好似下定了決心,将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放下茶杯道:“世子有所不知,據我姐姐鄧貴妃身邊的奴婢霜葉傳來的消息說,我姐姐當初産下的是一死嬰,雖然宮内消息封閉,但霜葉還是設法将消息傳了出來。公主她……她應該并非皇室血脈,而是皇上為了穩住朝局,找來的一個嬰孩,用狸貓換了太子。本來如若皇上召集諸王世子,然後從中擇優而立選擇其中一個立為太子,那麼一切都可順理成章,皇位仍是李家正統血脈,李澤依然可以頂着“公主”的名号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但皇上卻突然禅位于公主,将她推太上皇位。這讓我十分疑惑。我鄧家世代忠誠于皇室,但若公主并非真正皇室血脈,我還有何理由繼續忠誠于她?我要做的事就是讓真正的皇室血脈重新回歸正統坐上皇位,如此才能保我鄧家世代忠誠的名聲,也才能讓社稷穩定,百姓安居樂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