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宸帶着些許關切問道:“聽聞陛下一下子抽調了我嶽峙學院的兩位教習?”
李澤輕笑一聲,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戲谑,調侃道:“怎麼,唐掌院坐不住了啊,這麼急匆匆地跑進宮來,是要找朕讨個說法嗎?!”
唐子宸語氣略顯憂愁地回答:“桑怡我是想讓她一直待在你近前的,萬一我不在,她在你身邊我至少可以放心。”
“朕知道。”李澤聞言,轉頭望向唐子宸,神情認真地說,“記得那日,你曾跟我聊過你喜歡的遊戲,裡面有一種行為叫做開挂。你出現在我面前,是不是上天給我、給大晟開了挂?”她低笑兩聲,“隻是這挂有時在線有時不在線。但是,子宸,我是一個國家的帝王,大晟是一個龐大的國家,你的出現或許帶來了稍微波瀾,但曆史的車輪有着她自己的節奏,我和我的國家有自己的前進方向,我們會朝着那個方向不斷努力,而非依靠你的存在。”
唐子宸聞言,臉色微變,“我……并非想要……想要你依靠我,我以為我們之間的關系至少可以稱之為朋友。”
李澤笑盈盈的看着他,“我何曾說過我們不是朋友,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做我的良師,我的戰友。”
唐子宸看着眼前笑顔如花的帝王,隻覺自己如同童話故事裡那個穿着新衣的國王,愚蠢又可笑,明明赤裸裸地站在那裡,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微微偏過頭,目光略顯慌亂,“我可能又要再次離開大晟了。”
李澤聞言,面色未變,隻是輕輕挑眉,語氣平和地回應道:“哦?那我就在這裡祝你一路順風,早日歸來了。”
唐子宸輕輕地點了點頭,随即轉身,腳步略顯踉跄地退出了大殿。來到殿門邊,他忍不住回首,再次望向殿内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上面傲然端坐着女帝李澤——她烏黑的長發束成了繁複的髻,雙眸如寒星般閃爍着冷冽的光芒,身着一襲華美的金絲龍袍,仿佛與那至高無上的王座融為一體。他的雙手緊握成拳,心中不自覺地泛起了陣陣自嘲:“我曾以為再來一次,我已絕地翻盤,一切皆掌握在自己手中,但現在看來,隻覺自己還是被命運玩弄于股掌之間。”
王若琴回家告知了自己嶺南之行的消息,在王家掀起了軒然大波。
“若琴,你一個嬌弱女子,腿腳又不便,怎能跑到嶺南那荒山野嶺去呢!”王夫人聽聞女兒要去嶺南,整個人自覺得天旋地轉,“那裡自古以來就是流放之地啊。”
“娘,您别擔心,哪有那麼可怕,既然别人都能去,女兒也一定能應付自如的。”王若琴輕輕拍着母親的手背,柔聲安慰道。
“妹妹,從京城到嶺南這一路上,山高水長,你……”兄長王若川關切的話語中帶着擔憂,眼中滿是對妹妹安全的牽挂。鄧婵站在一旁也是滿眼關切,她雖未參與朝政,但是心中也有預感,嶺南可能将有大變,也許就和小姑這趟嶺南之行有着莫大關系。
“行了,”坐在上首沉默許久的王泰終于開口,他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女兒面前,目光凝重,“你自己可是考慮清楚了?對于這趟嶺南之行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王若琴擡頭迎向父親的目光,眼神中透出堅定,“爹,女兒考慮清楚了,這趟嶺南這行女兒勢在必行。”
王泰看着女兒那雙堅定的眼眸,沉默了片刻後,重重地點了點頭,“那就去吧。”
“相公!”王夫人着急的上去拉王泰的袖子,“你怎麼就答應她了呢,她的腿……”
“好了,夫人,快去幫若琴收拾東西吧!”王泰輕輕地拍了拍夫人的手,示意她不必過于擔憂。“孩子長大了,總要離巢,我相信若琴能自己照顧好自己。”
見王泰如此堅定,王夫人隻得點了點頭,轉身去為女兒準備行裝。
當王若川和鄧婵夫妻二人回到自己院子之後,鄧婵便徑直走向了自己安置嫁妝的偏院。不多時,隻見她從偏院裡出來,手中多了一個紅木雕花的盒子。
鄧婵輕步走到王若川面前,小心打開盒子,露出了裡面藏着的一個小巧精緻的瓷瓶,瓶身散發着淡淡的光澤,宛如月光下的珍珠。
“這裡有兩顆避毒丹,既然若琴已決定前往嶺南,作為嫂子,我也隻能略盡綿薄之力了。”鄧婵輕聲說道。
王若川凝視着眼前的瓷瓶,心中明白這避毒丹價值連城,他本想婉拒這份珍貴的禮物,但想到妹妹若琴此刻正亟需此物,他滿懷感激的說道:“阿婵……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