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大廳内,公孫承轉身對蕭荊楚說道:“夫人,你先安頓好李夫人,讓她安心,我們定會全力營救李姑娘。”
蕭荊楚輕聲對公孫承說:“相公,你去忙吧!這裡就交給我。我會好好照顧李夫人的。”她深知公孫承作為刺史,此刻正是需要全力以赴之時。
公孫承聽罷,微微點頭,對蕭荊楚道:“那就勞煩夫人了。”接着,他轉向曹玉竹,安慰道:“李夫人,你放心,嘉樹一定會把令嫒安全帶回來的。”
曹玉竹擡起頭,眼中閃爍着晶瑩的淚光,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寬慰的笑容:“多謝刺史大人,多謝夫人!”
公孫承擺手示意不必言謝,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李夫人,您無需言謝。這本就是老夫的職責所在。老夫需要去處理公務就不多陪了。”在轉身離開之前,公孫承輕輕握住了蕭荊楚的手,兩人的眼神交彙,仿佛在那一瞬間傳遞了千言萬語。這份默契與信任,無需言語便已心照不宣。公孫承緊握片刻後緩緩松開手,大步離開,那背影堅定而果敢,宛如一座山嶽,給人以無比安心的依靠。
不久之後,公孫承緊急步入書房,他凝神屏息,揮毫疾書,撰寫出兩份内容一緻的緊急急報。字裡行間,公孫承詳述了當前局勢的緊迫性,哀牢皇子擄走李瑜的事件始末,以及安排搜救李姑娘的行動計劃,字迹雖急而不亂,顯現出其處變不驚的沉穩性格與深厚的文字功底。
書寫完畢,公孫承将急報仔細封緘。一份,他交予訓練有素的信鴿,那潔白的羽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它載着刺史的急切之意,如一道劃破夜空的銀箭,振翅高飛,直沖雲霄,飛向千裡之外的京城。另一份,則由親信快馬加鞭,以八百裡加急的速度遞送至朝廷。雙管齊下,确保消息能盡快傳至中樞,争取到朝廷的支持與援助。
公孫嘉樹率隊向哀牢方向奔去,他們猶如一支離弦之箭,疾速穿越嶺南的崇山峻嶺、密林深谷,陽光灑滿大地,照耀着他們疲憊卻堅毅的臉龐。公孫嘉樹身先士卒,策馬揚鞭,金色的盔纓在風中獵獵作響,如同一面引領隊伍前行的旗幟。将士們緊随其後,排成一道鋼鐵長龍,馬蹄踏碎砂石,卷起陣陣塵煙。公孫嘉樹果斷選擇了最險峻也最直接的路徑,他們沿着崎岖山路疾馳,時而翻越陡峭崖壁,時而涉過湍急溪流,勢必要在段典濤一行人進入哀牢之前攔截住他們。
“瑜兒,吃點東西吧。”段典濤輕柔地将手中的幹糧遞到李瑜面前,小心讨好道:“這是一路上能找到的最好的食物了,你多少吃一點,補充體力。我們現在正在趕路,等到了哀牢境内,我讓人準備一頓豐盛大餐好好招待你。哀牢的美食,定會讓你贊不絕口。”他輕聲補充道,目光始終未曾離開李瑜蒼白卻依然秀美的面龐。
李瑜緩緩睜開眼睛,凝視着眼前的男子。她的眼眸如同被露水洗滌過的黑寶石,裡面滿是對現狀的無奈與對未來的迷茫。她輕啟朱唇,嗓音低沉而略帶沙啞,每一個字句都像是從疲憊的心靈深處掙紮而出,帶着一種無法掩飾的疲倦與質疑:“殿下,你貴為哀牢的皇子,權傾一方,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為何要在大晟境内,強行把我帶走?”
面對李瑜的質問,段典濤并未立刻回答。他凝視着她,那張因為這一夜的驚吓而不得安眠略顯憔悴的臉龐,卻依然無法掩蓋她骨子裡那股傲然獨立的氣質與清雅脫俗的神韻。她的眼角雖含倦意,卻仍不失倔強,仿佛一朵在風雨中傲霜鬥雪的寒梅。
段典濤的思緒飄向遠方,他的腦海中又顯現出大晟女帝李澤那風華絕代、威儀天下的身影,她的明豔猶如春日盛放的牡丹,富貴逼人,華光四溢;而眼前的李瑜,則更似冬日綻放的梅花,清冷孤傲,暗香浮動。她們二人,一個熱烈如陽,一個冷冽如冰,各自以其獨特的魅力在世間綻放,猶如四季交替的花卉,寒木不凋,春華吐豔,各具特色。
初時,或許是因為李瑜眉宇間那抹與李澤相似的神采,激發了他将李瑜納入後院的念頭。但是經過這兩天的短暫相處,他被李瑜那份超凡脫俗的淡然,面對困境時的堅毅與從容所深深吸引。
此刻,段典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是要将胸中湧動的千言萬語化作一股力量,讓那些熾烈的情感找到出口。他凝望着李瑜,聲音低沉而真摯,每一個字都仿佛被情感的溫度熔鑄過,帶着無比的誠摯與堅定:“瑜兒,我對你一見鐘情,二見傾心,你在燭光下提筆的倩影便如烙印一般深深镌刻在我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