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後,王若琴先将宮中的賞賜和嬷嬷交給嫂嫂,并轉達了陛下的叮囑與問候。然後,她獨自走向父親的書房,準備向父親禀告陛下想要讓他接手嶽峙書院的事宜。
王若琴輕輕推開書房的門,見父親正專注地批閱着文書,便輕聲問道:“父親,您現在方便嗎?”
王泰擡頭看了女兒一眼,微笑着示意她進來。“若琴,有什麼事嗎?快坐下來說吧。”
王若琴坐定後,緩緩開口:“父親,今日我在宮裡,陛下特别提到讓您接手嶽峙書院一事。嶽峙書院是朝廷的重要學府,陛下的意思是,唐掌院行蹤不定,時常不在院中,魏琳被調至大理寺曆練,他希望您接管副掌院的位置。”
“從嶽峙書院畢業的學生,可以直接通過吏部被授予官職,這相當于分得了一部分原本屬于吏部的權力。這樣一來,未來從嶽峙書院授官的學子們将會為我們王家積累起龐大的人脈網絡。”王泰沉吟片刻,捋了捋胡須,目光在屋内遊移,似乎在衡量此事的輕重。“我明白了,若琴,你去吧,我自會向陛下上折。”
王若琴聽罷,躬身向父親行禮告退,“那如此女兒就告退了。”
望着女兒遠去的背影,王泰喃喃道:“當今陛下和先帝一個性子,‘一門不出兩高官’啊,老了,要給年輕人讓路啊。”
三日後的清晨,宮禁之中靜谧而莊重,陽光透過窗棂灑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上,映照着李澤端坐禦案之後的身影。案頭,一疊厚厚的卷宗整齊排列,其上朱砂墨印熠熠生輝,記錄着針對文靖公主诽謗造謠案的詳細調查結果以及相關人員的處置建議。
李澤端坐龍椅,鳳目微垂,專注地審閱着面前的文書。她指尖輕輕劃過紙面,每一個字眼、每一條罪狀都在她深邃的目光下無所遁形。她逐一審閱,從首犯張華裕的罪狀始,至每一名涉事者的供詞與證據終,無一遺漏,皆細細揣摩,權衡輕重。
待閱畢最後一行,李澤深吸一口氣,胸中已有定奪。她目光投向殿外,仿佛穿透層層宮牆,直抵遙遠的崖州脈,而後轉回,目光如電,掃視殿内群臣,擲地有聲地下達了聖谕:
“關于诽謗造謠文靖公主一案,爾等以下犯上,膽敢以惡言毀人清譽,敗壞國之風氣,實在罪無可恕!
朕作出如下裁決:首犯張華裕,身為貢生,竟膽敢妄議皇家,诋毀設計于國有功的文靖公主,實乃罪不容赦。因此,朕決定即刻剝奪其所有功名,斷絕其仕途之路,将其流放至崖州,令其在那裡反思悔過,以贖其罪,永世不得返回京都。”
“至于參與此事的權貴之家,朕念其祖輩有功于社稷,姑且留其一線,然罪責難逃。其家族所享之侯爵封号,即刻降爵一等,以示懲戒。望其子孫後代以此為鑒,恪守本分,勿再涉足此類醜行。”
“對于涉及此案的嶽峙學院學子,雖年少無知,然觸犯國法,亦不可縱容。朕決定,悉數剝去其功名,令其知恥而後勇,重新研習聖賢之道,修身立德,方能再度重新科考,再入仕途。學院亦須深刻反省,嚴正學風,杜絕此類事件再度發生。”
“最後,所有涉事之人,無論身份高低,均需領受掌嘴三十之刑。此刑旨在警示衆人,口舌之罪,非小事也,妄議皇族,诽謗他人,必遭嚴懲。朕願以鐵腕執法,昭示天下:律法神聖不可侵犯,公道自在人心,凡有觸法者,無論何人,必依法究處,以維國泰民安。”
聖谕既出,滿殿寂靜,隻聞李澤的話語在殿堂中回蕩,猶如雷霆震怒,震懾人心。群臣俯首,深知此次處置力度之嚴,不僅是對文靖公主李瑜清譽的有力捍衛,更是女帝李澤對朝綱整肅、堅決捍衛于國有功者的決心彰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