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聞言,心中似喜似悲。她緩緩擡首,凝望那遼闊的蒼穹,似是欲從無垠宇宙中尋找一絲慰藉,她輕啟朱唇,聲音輕柔卻滿載憂愁:“公孫大人,君心似日月,我心如浮雲,日月出而雲隐,其間有天地之别。我……我何德何能,敢承此深情厚愛。”
她轉過身,背對着公孫嘉樹,仿佛要将那滿目的星輝與月色,一并隔絕于心門之外。過往的苦難與磨砺,此刻皆凝結于心,沉重不堪。她試圖掩去眼中泛起的霧氣,那曾被囚禁于哀牢之地的陰影,如同幽暗的深淵,令她在深愛之人面前自慚形穢,自感不配。
“君乃人中龍鳳,才華橫溢,英姿勃發。”她的話語,帶着幾許哀婉,幾多自謙,“而我,不過是曆經滄桑的女子,心中有太多的過往,太多的不堪。
我……不配,你以後自會遇到你的‘日月卿’。”
轉過身,面對着公孫嘉樹,她眼中含着未落的淚光,聲音雖輕,卻滿載深情:“我……我隻願君前程似錦,即便那錦上,無我之名。日月之行,各有軌迹,君與我,亦當各安天命。”
她的話語,如同夜空中最柔和的月光,雖含着淡淡的哀愁,卻也映照出她心中那份深沉的祝福與期盼。她希望,公孫嘉樹能找到真正屬于他的“卿”,即便那“卿”不是她。她願他如日之恒,月之升,擁有屬于自己的朝朝暮暮,即便那朝朝暮暮中,她隻能是遙不可及的星塵。
公孫嘉樹聽到李瑜自貶的話,他的心如被千斤重錘擊打,痛楚中卻生出一股堅不可摧的力量。他凝視着李瑜,眼中閃爍着堅定與執着。他緩步上前,輕輕握住李瑜的手,那雙手雖柔弱,卻承載了無盡的堅韌與勇氣。
“阿瑜,你無需自責,無需自慚,”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如同山間清泉,洗去她心中的塵埃,“你我之間,無需天地之别,無需日月之隔。你所經曆的苦難,非但未使你失色,反而讓你更加耀眼,如同被磨砺的刀鋒,更加堅韌,更加美麗。”
他緊緊握住李瑜的手,仿佛要将所有的溫柔與承諾,通過掌心傳遞給她。“我所求,非朝朝暮暮之卿,而是能共度風雨,同看日出月升之人。你,李瑜,正是我心中所求。你的過往,你的堅韌,你的溫柔,皆是我所愛。你無需自慚形穢,無需自感不配,因為你,正是我心中最美的風景,最深的牽挂。”
“你……你何必如此執拗!”李瑜轉頭想遮掩住眼中滑落的淚水。
公輸嘉樹上前将她抱在懷中,深情的說道:“阿瑜,無論前路如何,我願與你并肩,共同面對。你我之間,無需日月之隔,無需天地之别,隻需彼此的心,緊緊相連。你,唯有你,李瑜,才是我心中永恒的日月,無論朝朝暮暮,月升日落,我公輸嘉樹隻願與你共度。”
“你的情意,我心已明,”李瑜擦幹眼角的淚水,緩緩抽離被公孫嘉樹的懷抱,如同秋日落葉,雖輕盈卻帶着堅定:“但我如今是非流言纏身,你不要因一時沖動而誤己終身。我們都需要時間冷靜思考,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是否符合兩個家族的期待,是否能承載起未來的重量。你回去之後冷靜一下,好好考慮清楚。”說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公孫嘉樹,然後轉身離去。
公孫嘉樹站在原地,看着李瑜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湧動的并非單純的失落。他能感受到李瑜的掙紮和矛盾,他明白,李瑜的決定并非拒絕,而是一種更深沉的接納。他願意等待,等待李瑜敞開心扉,等待她準備好。
陸修文抵達滄瀾九郡之後不久,便去拜訪了老友王竟,兩人相約于軍營之中,共話舊時友誼。
軍營内,陸修文與王竟将軍坐在一張石桌旁,桌上擺滿了簡單的吃食。周圍的士兵們正在進行日常的操練,場面肅穆而有序,偶爾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音,給這甯靜的午後增添了幾分生機。
王竟将軍滿面笑容地說:“修文兄,許久不見,沒想到你會來滄瀾任職,真是太好了。”
陸修文端起一杯清茶,輕抿一口後,感慨道:“王兄,我也未曾想到會有今日之緣。既然來了,總要做些實事才好。”
“哦?”王竟将軍饒有興趣地問道,“修文兄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