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斯加提拉的城堡都極盡輝煌氣派,羅洢想起愛吃熏肉腸披薩的派利說的國都,那地方得富裕成什麼樣。
“你要開荒金溪灣。”3号窗口,戴着銀絲框眼鏡的女人嘟着嘴确認第二遍。
她的眼鏡幾乎滑到鼻尖,兩眼各裸露半隻眸子在鏡框上方,不帶任何情緒凝視羅洢。
“你和廣場對面那位夫人是雙胞胎姐妹嗎?”羅洢好奇問道。
“别岔開話題。”女人語氣比綜合管理處的那位還要冰冷。
羅洢兩指捏着另一手的指頭,道:“抱歉,剛才你說的對,我想獲得開荒使用權。”
“種蔬菜瓜果——确定?按照《土地使用責任條款》,開了荒一年内棄之不用要交土地毀壞金。後天上午九時,工作人員上門丈量标注。”
“好,謝謝夫人。”羅洢折好辦理單。
剛到門口,迎面疾速飛來一團東西。羅洢一瞬間肝顫,急急躲開但快不過門外的影子。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撞飛的時候,一道喇叭狀的煙花沫以更快速度疾馳到影子側面。
“乓”的撞擊聲和悶痛聲同時響起,牆上折疊型貼了個人,腳背不自然内彎九十度勾着柄掃帚。
但好像無濟于事,掃帚斷成兩截先落地,人跟着摔落,又一聲悶痛。
地上青年起身,短袖T恤和休閑褲挂着三團火點,像極了燃燒的仙女棒煙花的火焰。
他擡手将手背對着自己,食指上纏的雙節細戒散發綠芒,火點滅了不說,連衣服也完好如初。
“下手真夠狠的。大白天的站門口找撞啊!”
看他沒事羅洢松了口氣,低頭确認手裡的辦理單完好,無辜道:“晚上站這不是更找撞麼?”
“農家女,你懂事情嚴重程度嗎?我掃帚壞了!”
他朝場院裡掃了一圈,壞笑道:“還頂嘴,你種一輩子田也賠不起。”
羅洢猜出他忌憚剛才把他拍牆上的煙花沫,也猜到他肯定會有報複性舉動。
奇怪的是,不論場院裡的衛兵還是大殿裡的管事,都沒過來看一眼。
青年戴着雙節細戒的手一勾,羅洢手裡的辦理單咻的一下從手中滑出,扭動紙身往城堡外飛去。
自尊心讓她說不出抱歉,隻好朝“活了”的辦理單追去。
眼見它過十多米高的青石外牆飛出城堡,羅洢快步穿過側門在外頭等。
瞧着落地點,羅洢丢開背包,扭頭沖向圓台水池。
接住辦理單的刹那,還沒來得及慶幸,腳下一滑摔進池子裡。
等她從水裡爬起來,單子成了一團紙棉絮,表層隐隐透着紅色章印。
辦事大廳的女人特意交待了,工作人員上門丈量一定要出具辦理單,這下好了,又得浪費個把小時重新來過。
四點之前還得把蔬菜送到金溪灣碼頭,現在已經兩點了。
想到這兒羅洢一陣委屈,女孩家天然愛分泌淚液的特性這時候開始發揮作用。
她吸了吸鼻子,強迫自己止住負面情緒,走出水池,還是沒忍住沮喪,低垂眸子坐在池台邊。
休息兩分鐘吧,就兩分鐘,消化一下,她想。
“可以的話,讓我幫你看下手裡的東西。”一隻修長的大手斜在眼前,手腕上的碎石五彩鍊很是耀眼。
羅洢捏着濕透的水滴狀單子,擡眼對上深邃的咖色瞳光,陽光灑在小麥色青年線條流暢的側臉,跟他爽朗的聲音很貼合。
是個陽光帥氣的小夥子,羅洢腹語。
“雜物速速複原。”
青年一個彈指,辦理單恢複成薄紙,從羅洢指尖飄下,乖乖飛入他手掌。
“衣物速速風幹。”
羅洢黏膩濕重的農服短短幾秒徹底幹爽,頭發順亮得像剛做了發膜。
“拉森被我寵壞了,我隻是先跟别人打了個招呼他就犯事,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放心,我會教訓他的。”
青年自然地說出這番話,絲毫沒發覺這話從一個年輕英俊的青年嘴裡說出來,有多讓羅洢摸不着頭腦。
這兩人年齡都跟自己一般大,模樣用魔法變的麼?羅洢試探問:“你是他爸爸?”
“哈哈哈,差不多,我是他叔叔。”
差遠了好麼……
一柄掃帚橫在兩人之間,青年率先騎上去,“你不像鎮上的人,我正好出門,去哪兒?載你一程。”
羅洢撿起地上的背包有些猶豫,不是扭捏不好意思,青年的掃帚夠寬敞,絕對坐得下兩個人。
而是……
“那個,騎掃帚不會硌得慌嗎?”
“哈哈”,青年爽朗開笑,“我會用魔法托着你,放心,不硌屁股,更不會摔落。”
廣場另一面,某人從書店出來,碰巧看見羅洢乘上魔法掃帚。一看這妹子就是恐高人群,閉眼緊抿着唇瓣,握掃帚上的雙手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