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除之咒!”聖馬及時出現,晃着大肚子揮動魔杖,解了男人的咒,他身後跟着鮑蘭博特和嗨雷。
魔法籠子在羅洢頭頂被打成一縷煙灰,星星點點的火花落下,阻擋了芙蘭拉她的手。
男人分神跟門外的人鬥法,羅洢貼牆挪向角落,盡管會議桌盡頭藏着陸迪,但他還沒有現身,倒讓羅洢揣了幾分糊塗。
“殺了她”,男人被聖馬和其餘兩人牽扯住,同時阻止外面的人攻入,大叫:“我們得不到也别便宜他們,殺了她!”
芙蘭細碎念着咒語,手上的魔戒遊走出一條血紅色的光影三角蛇,與另一手握着的魔杖中的光芒一同向羅洢擊發,大喊:“魔魂碎散!”
羅洢下意識使出綠意純淨咒,一紅一綠碰撞形成強大的魔力圈,綠色的一邊漸漸吞噬包裹紅色魔力柱,蔓延向芙蘭。
随着魔杖出現裂縫,一聲爆響,芙蘭被擊飛,重重陷在地面牆裡,眼睛鼻子流出膿血,眼神即刻渙散。
“傻子!說幾遍了,讓你不要用暗黑魔力對付她。”男人怒罵。
羅洢從沒想過這輩子會殺人,目光好像被芙蘭渙散的瞳仁咬住似的無法挪開,沒注意側面向她胸口擊來的一縷強光。
另一側閃出人影,推她入牆,穿到營地之外。
羅洢身體不自覺顫抖,腦子裡全是芙蘭的死狀。
一個寬大的懷抱把她攬懷裡,“沒事的,你出于自衛還手,不會承擔任何責任,何況我們在遊戲世界。”
羅洢深呼吸冷靜些,“系統沒說啊,進遊戲種個田還有生命危險。”然後意識到自己還在人家懷裡,扶他胳膊推開,“謝謝。”
左手觸碰他摸到了濕哒哒的液體,陸迪的右大臂上一個洞,汩汩流着血。他臉色不好,難怪剛才說話有氣無力的。
“你你你,好多血。”羅洢解下頭上的發帶手忙腳亂地包紮,發帶太窄太薄,血很快印出來。
營地連着冷庫,另一邊與醫療站相連,她把陸迪左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攙他過去,“你堅持住啊。”
陸迪眉頭緊蹙,卻咧嘴笑說:“沒那麼誇張,這麼緊張,是怕我成你的替死鬼,怕擔責任麼?話說,你剛才為什麼留我一個人跑了?”
“額,那什麼,我好像推斷錯誤了。”
醫療站的玻璃門開着,裡面沒一個人,羅洢扶陸迪坐下,在藥櫃裡找到了消毒藥水和繃帶,快速幫他消毒包紮,順帶說了一嘴剛才在會議室的腦補,再找出兩粒抗生素喂他吃。
末了男生評價:“藥丸裹了你的汗味。”
羅洢警惕地望向外頭,“不好意思。”
“我也是服了你的腦回路,我不是說過了嘛,空間技能可以定位。那天我是真的要去禁閉室接你,但你的位置變了,去了趟寶物場館,又去了休息區,最後繞回的魔法營地對吧?我都沒懷疑你,你居然懷疑我。”
“主要是我說——”羅洢及時止住話頭,“額,那個的時候,你不反抗。”
“我樂意,有拒絕的必要?”
羅洢猛地回頭,眼睛眨巴了好幾秒,愣是沒說出半個字,臉上有些發燙。
怕被看出什麼,立馬轉回頭,心裡連續說了三遍現在不是聊這個的時候,冷靜冷靜。
電話鈴聲适時響起,緩解了凝滞的氛圍。
“貝爾莎教授。”
“你在哪兒?”
接電話的是銀隆校長,聽他語氣沒有之前的沉着,事情好像不太妙。
“我和貝爾莎早上回魔法學院處理點事情,我們的傳送通道被毀壞了,正在騎飛獸過來,還要十五分鐘。我們留在營地的魔法師們很多人無法施展咒語,你那邊現在怎麼樣?”
“這裡亂成一鍋粥了。”
“現在别比喻了,說具體的。”貝爾莎提醒道。
“額”,羅洢一時語塞,腦中掠過一幅幅畫面,今天發生太多事了,正想挑一件說。
陸迪伸手拿過手機,“其他事應該有人跟你們彙報了,我們現在躲在醫療站,卡赫琳娜需要做什麼?”
“你是陸迪吧,你們躲好,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論發生什麼事,等我們到。”
挂了電話,羅洢扶陸迪坐到問診台後面,“你真的還好嗎?汗流個不停。”
“熱的。”
說話明顯比剛才還吃力,羅洢這會兒知道了,他在逞強。
她到内間想找血壓器之類的東西,裡頭空調都沒關,折疊床後面的櫃子縫裡似乎閃過一抹白色。
她小心靠近,找了根指頭長的針筒藏在身後,道:“是醫生或護士嗎?外面有個病人需要幫助,你别怕,我是平民。如果我是壞人,就不會這麼客氣跟你說話了。”
櫃門打開,裡面躲着一個護士,她害怕地縮着脖子,打量羅洢。
“前面暴亂發生的時候,有人進來搶走了除顫儀還有鎮定劑,我的同事被他們抓走了。”
“什麼樣的人?你怎麼沒被抓走?”羅洢沒放下戒備心。
“我正要拿冰袋去冷庫,聽見外頭不對勁就鑽進來了。來的人是一男兩女,我以為自己逃不過去的,但他們很急,不像專門來抓人的。我,我聽見你們打電話了,我還是害怕,不敢出去。”
一男兩女,羅洢自問,艾瑪、芙蘭和那個男人麼?除顫儀,難道他們還有幫手,受了傷。
羅洢退開兩步,道:“我是魔法師,你别耍花樣,幫我朋友看下傷口。”
護士簡單查看後,讓羅洢幫忙一起把人扶到内間,給他做心電圖,同時進行細緻檢查,“會有點疼,忍一忍。”
她的手法很專業,不像假扮的,羅洢稍微放下點戒心。
陸迪額上暴出豆大的汗珠,緊咬着牙關。護士道:“他是被魔法傷的吧,大概率粉碎性骨折了,伴随貫穿傷,這裡沒有設備,我純憑經驗感覺的,有基礎病或其他病史嗎?”
“低血糖”,羅洢道,“其他我就不清楚了。”
“沒了。”陸迪補充。
“這種情況下很容易發病,我這裡沒吃的,你們自己帶了嗎?”
羅洢從褲袋裡拿出一塊巧克力剝開喂到陸迪嘴邊。
“特意為我準備的?”
“話真多,不吃我吃了,暈死你。”
某人被塞了滿嘴的巧克力,雙眼幽怨地砸吧嘴。
“金溪灣的農場主。”
外頭嘹亮的話聲穿透牆壁,羅洢瞬間打起十二分精神。
“再不出來,我就把你的朋友拿去煉藥劑。”
羅洢在玻璃門側露了個頭,隻見陸美琦、卡瑪、小甜心三人垂着頭被三隻幻影手懸在空中,說話的人她從來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