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前,陸迪派吉利去歌爾城方格露老家打聽過她,村裡的人隻知道她帶着女兒,趕着幾十頭沒人要的老牛外出放牧了。聽方格露的同村人說,丈夫死後,她孤身一人把女兒帶大。
吉利經過一番輾轉找到人,方格露東遷到了厄加鎮北面的高山牧場。
“我慶幸自己沒莽撞下手綁了她,窮鄉僻壤出來的這種女人反而癡情,聲明一下,完全褒義句。如果我用強的,估計她甯死也不會把她丈夫留下的東西給我。”
兩個月前,金加跨江大橋正式通車運行,厄加鎮與外界的交流漸漸增多。
當時政府人員為了加強鎮上各地的聯系,舉辦了一場單身青年見面會,雷彭的兒子和方格露的女兒就是在那場相親會上看對了眼。
雷彭起初還對方格露的女兒贊賞有加,但是當他在上級工程老闆的聚會上再次見到方格露的女兒,發現她在披着娛樂假皮的風月場所工作,就開始阻止兒子和她碰面。
後來他兒子經過了解,得知人家姑娘的母親被當地勢力,也就是遊行頭子山威的手下索要高額的牧場使用費,免除費用的條件是人姑娘必須到山威指定的地方上班。
很明顯那個娛樂場所表面為政府人員服務,背地裡被山威輸入了自己的勢力。
雷彭當然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卷入其中。
後來具體發生了什麼,吉利安插在娛樂場所的人不清楚,隻知道牧場去上班的姑娘被辭退了,聽人說懷孕了。雷彭還跟工友吐槽兒子不懂事,都這樣了還要黏着那姑娘。
陸迪知道這件事後,想了個法子。他暗地裡讓吉利的手下向雷彭透露消息,說是跨江大橋對面有個老闆要招募有工程經驗的人。
橋對面的勢力幹淨,還受魔法學院保護,不論山威還是雷彭的上級一時半會兒都不敢得罪。
但是老闆有個小癖好,就喜歡收集嫩羊和牛仔,如果誰能用一百五十隻羊和一百頭牛作為敲門磚,他可以考慮給人一個崗位。
陸迪讓吉利告訴手下一定要故作神秘,不告訴雷彭要這兩樣牲畜的原因。
在雷彭各種賄賂下,吉利手下才假意道出原因,之所以開出這個條件,是因為那個老闆跟魔法師有交情。他要定期給魔法師送嫩牛羊,它們的血作為制作魔法藥劑的絕佳品,是魔法師所喜愛的。
這麼一弄,雷彭幾乎信以為真了。并且那人還頗有引導性地提醒了一句,說他親家不就養了牛,都是一家人,大家一起想辦法。
在河對岸那種社會壓力下,雷彭很難不病急亂投醫。當吉利知道方格露在别的牧場打聽牛羊仔,就知道陸迪的計策成功了。
尋遍厄加鎮和斯加提拉,陸迪的畜牧場自說規模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将方格露引去美食鎮卡瑪的畜牧場也是他有意為之,同為女人,談生意容易共情。陸迪知道方格露手上藏着一筆她丈夫的珠寶,為了唯一的寶貝女兒,她到絕境一定會動。
隻要知道珠寶藏在什麼地方,詐出鑰匙就容易多了。
隻是陸迪算漏了一點,他沒想到方格露膽子大到敢直接把東西藏在老家破院子裡。
羅洢聽完陸迪有些迷糊的講述,大體明白了,不忘送他一個大拇指。
好好好,合着從頭到尾她都是play的一環。
“能告訴我,為什麼半年前你突然要找方格露嗎?跟你的單線任務有關?”
陸迪眼神顯得迷離,“當然,不然誰費那歪七拐八的心思。”
說完眼中情愫甚濃,深情望着羅洢,給她看得心虛。
“洢,說實話,我欽佩雷彭他兒子的愛情,無關乎其他,完全純粹。可我不羨慕,咱不缺。那次在醫療站,如果你沒抵消掉瓜子頭的毒性——早就死了。”
羅洢不明白他沒來由地說這個做什麼,然後反應過來,不吐不快藥劑放多了?
詐出心裡話了?
沒道理啊,她才往裡面滴了兩滴當年跟艾瑪喝剩下的果酒。
等等,他怎麼知道的?被瓜子頭咬的時候他打了止痛針睡着了。嗨雷,又是這個“叛徒”。
“我很後悔那年拒絕你”,他緩緩低下頭,“如果大一能試着了解你,就不會浪費這麼多青春了。洢,聽了你的日記,我心疼。”
日記?日記!
“什麼日記?喂,喂!”羅洢拍拍他臉,兩滴而已,這麼菜的嗎?
她怕自己下手沒輕沒重,趕緊打了個電話給鮑蘭博特,“主廚,我想請教一下,就是那年艾瑪給我喝的果酒裡面不是摻入了不吐不快藥劑嘛,我後來去那家飯店以艾瑪的名義把這瓶果酒拿回來了,今天我朋友以為是珍藏的美酒,點了兩滴舔了舔,有要緊嗎?”
鮑蘭博特耐心聽完,問道:“人現在什麼狀态?”
“額,有些醉了,說了一堆話,好像要睡着了。”
“果酒年份越高越醇,有可能連帶着藥效也增強了。如果言語清晰,就讓他睡一覺,剩餘的酒如果不處理掉也記得封好,我發你一個封咒,你試試,不行的話下次收菜我過來,幫你把酒封存起來。”
羅洢回道:“好嘞好嘞,感謝。”
挂了電話她又聯系吉利,麻煩他背陸迪去客房睡覺。然後撥通了甄超蕲的電話。
她剛下工,慵懶地問:“幹啥呀,人拍了個大夜戲,還困着呢!”
羅洢挑起冷漠的語氣,“超蕲,有件事你最好老老實實、一五一十說清楚,我大一被人偷日記,你知道誰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