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魔龍穩穩相接,帶着幾乎就要成型的魔陣緩緩下沉。
卿德利說道:“需要我提醒你們嗎?平民受不住那些力量,一旦觸碰到陣法,必死無疑。”
“我很好奇”,嗨雷突然說道,“你怎麼不幹脆把古魔法領域的鑰匙轉移走。殺了九萬人,偏偏留了一萬,用那東西吸引我們來,又要拿我們獻祭,目的是什麼?”
月白魔力一閃而過,切利和政府軍将領共同阻擋了這一擊,切利把嗨雷完全擋在身後,“有本事沖我來。”
“看見魔法學院一代代成長的青年才俊,我的恨意就湧上心頭,當年如果不是你布魯林家族的鮑蘭博特剽竊了我的成果,他能如願進入學院,能成為家喻戶曉的人嘛!”
卿德利說着渾身散發絲狀白光,手中多了一柄銀色法杖。
鮑蘭博特不在場,政府軍的人紛紛側目望向魔法學院一衆人。
“這一次的數數不會中斷!”
“三——”
“二——”
不論出于走上魔法道路的初心,還是平日裡一遍遍的宣誓,都告誡着衆多魔法師,不能拿平民做任何冒險。
政府軍将領深歎了口氣,“抱歉了切利,我們輸了。”
“哦,是麼?”
空中一隻魔龍痛苦大嘯,尾巴和身體往不同方向扭曲,擰成麻花狀。
“是她。”嗨雷自然心知肚明這個用魔法處理過的聲音。
“區區一點小伎倆就想困住隐形軍,太看扁我們了吧。”
大約見所有人愣神,幽魔的聲音通過放聲咒持續擴大,“愣着幹什麼?打起來。”
隐形軍大部隊仍在營地收拾殘局,艾桑帶着十來個人去攻克宮殿,廣場上各色魔力交織纏鬥,火化四現,場面瞬時沸騰了起來。
羅洢處在千米高空,純淨源力輸入騎着的大家夥龍體裡,本想全部收服了送一條給陸迪當禮物,哪想到一條就夠她折騰,魔龍受了黑魔力長久的浸潤,需要不少的源力,比她想象中要累人。
獻祭陣破碎之際,白紅相間的光芒極速遊到另一條魔龍背上,對着羅洢就是一擊破魂咒。
她驅動剛被洗滌幹淨的冰魔龍躲開,還手丢回去強攻咒。
白袍巫師還是太強了,走三級魔力道的果然都不是普通人。
衆所周知,這條路門檻極高,連入門都需要機緣和巨大的代價,才能成為黑袍巫師,進階灰袍巫師需要經曆魔力大考,更别說白袍巫師了,跟九星、十星法師一樣,整個世界湊不夠一隻手掌。
羅洢勉強應對,幸好對方騎的火龍,吐出的火團能輕松被冰龍化解。
她想把人引到雪山另一面去,飛了一段距離,發現卿德利反而往宮殿方向俯沖,火龍大張嘴聚合三五團火,想要炸了宮殿。
羅洢瞬間明白了什麼,白袍巫師針對的不是魔法學院和政府軍,而是她!
她一定會來摧毀暗黑魔力喚出的陣法,剛才并不是拖延他們的時間,而是演戲等她。
“艾桑!天上掉火團,防禦!”她迅速傳咒送信,“我的身份暴露了,卿德利想讓我間接害死平民,削弱我的純淨力量。”
另外一條火魔龍也在召喚下俯沖而下,羅洢拍了拍冰龍脖子,說了句“你也算死得其所”,命令它沖向卿德利,自己閃身到了無人騎乘的火龍背部,灌入純淨魔力。
都城穹頂,兩龍相撞,結結實實砸在艾桑等人喚出的防護盾上,燒焦的屍體順着光滑陣圈滑落到黑暗處的排水渠。
“既然不能當盟友,你死。”
聲音從背後傳來,羅洢心慌一瞬,心下暗叫糟糕。
下意識速閃開,紅色電流顯行在腹前,速度快到難以避閃。
隐遁空間咒助她逃過一劫,腹部焦灼的痛感漸漸消去,化作冰涼,感覺得出流了不少血。
上次交手,她的面具被毀壞,臉上的疤花了兩天時間消除。
血紅電流再次追到身側,羅洢甩出純淨源力,一點用沒有,這人本身的力量就不容小觑,顯然上次隐藏實力了。
雲端順着電脈沖下一條銀龍,在山尖頓了頓,直直掠了過去。
電流停住,羅洢得以喘口氣。
“看來你們的聯盟不過嘴上說說,你這麼重要一人,銀隆校長都不肯救。”
疾風驟響,就在羅洢以為自己要被穿膛破肚的時候,電流停在身前,靠近腹部的一端灼得肌膚生疼。
另一端被尹菲瑟伯把着無法前行。
羅洢發力,斷開被卿德利吸引住的魔力,速閃向低空去,身後爆裂聲響,一轉頭電流隐入了夜色,雪不知什麼時候也停了。
艾桑在下面接了一把,羅洢進宮殿穿過人堆,在昏暗的小房間裡脫了外衣。
内衫燒了兩個大洞,腹部灼傷了半個手掌大的肌膚,發着腥紅的光。
她熟練地給自己包紮止血,灼痛感消不下去不說,甚至比剛才更疼,等外面忙萬了得問下尹菲瑟伯怎麼回事。
穿回外袍,外頭人聲嘈雜,羅洢扶着牆面走出去,看見大殿中央對峙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