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樹像喚動了滿頭粗辮子的美杜莎,旋轉攻擊着包圍G的人群,帶着樹辮子高速旋轉的樹幹像一柄巨傘在清輝月光下揮舞。
一時間樹影人影呼乍亂飛,各類咒語交錯施放。
由于羅洢離G最近,很多人為了避免傷到她都會收着點手。
盡管暗暗放水,但是雙拳難敵太多手,在大家的攻勢下,G很快處于下風。
藏得太深了,羅洢咬住了下唇。
心中暗暗咕哝:還不出手到底在等什麼。
榕樹也有點支撐不住了,速度慢了下來,樹頂噴吐出碧綠惡臭的汁液。
艾桑眼見事态發展超出了可控制的範圍,守在下方防止别人傷害到G,沒想動正當紅心,被榕樹澆了一頭的汁水。
“咦呃——”
眼前蒙了綠瀑。
圍在它周邊的魔法師見狀群起攻擊,G使用換形咒躲在了榕樹背後,羅洢剛好追上,感覺到黑暗中飛來的一縷爆閃,帶着濃重殺意。
她眼睛雪亮,及時捕捉到了隐匿在暗處那人的身影,一抹金屬光澤隐入夜色。
觀察這一瞬,破魂咒徑直到了眼前,G拉着羅洢避開,為了及時追蹤到那人,兩人仍被咒語餘波震飛,榕樹在魔法師們集合的強光中爆體,碎片落成了樹汁雨。
“停手,都停手!”羅洢放聲大喊,“對不起,弄錯人了。”
她落到地面擋在G面前,後者斜去一個白眼,“太認真了吧,差點死在你們這群小笨蛋手裡,我的小榕看樣子又要長個幾十年才能化練出分身。”
其餘魔法師有種被戲耍的感覺,一個個臉色黑沉。
“一下說要拿下G魔女一下又說弄錯了,玩我們呢?”
“你們倆不會都是間諜吧。”
“我最讨厭被人欺騙。”
……
貝爾莎一擡手,所有人給她面子,漸漸安靜不語。
“卡赫琳娜,到底怎麼回事?”
“那要問他了,切利·布魯林,切利教授。”
貝爾莎驚異回首,切利·布魯林冷冷地站在人群中,月光反射出身側的金屬光澤,他低瞧着金屬半掌,細細摩挲起來。
“卡赫琳娜,别人叫你一聲幽魔,你就忘了自己曾經受過魔法學院的恩惠麼?”
羅洢、G、陸迪、艾桑呈四角之勢将他圍在中間,盡管其中有一個人全程茫然。
包圍圈内的其餘人也摸不着頭腦,或主動或被人拉了出去。
卡赫琳娜說道:“教授您都說了我受的是學院的恩惠,而不是您的恩惠。我很不明白,布魯林家族給的庇護不夠麼?您要判出學院去給深淵惡魔當小弟。”
若非他心大,想要趁亂一擊殺死兩個,或許這場戲無法圓滿落幕。
陸迪嘴唇微動,手上的戒指跳動墨綠色光芒,擡手對切利動用封禁咒。
切利剛要躲過,被一道閃耀的光芒擋住了避開的路線。
“貝爾莎?連你都要聽信這群毛頭的話。”
貝爾莎抿緊了嘴,“校長離開前說過,兩年前的狂歡節,我們幾個下湖的之中絕對有深淵惡魔的内線,你擅長召喚咒,那些蛇是你幫深淵惡魔召喚出來的,對嗎?”
“地心岩毒蛇,也就是你們所稱花斑環形蛇,他們當中的一條成了卡赫琳娜你的魔寵,跟我有什麼關系?”
“切利教授,我目前沒有證據,不過很快就有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把你機械手掌摘下來給我們欣賞下。”
切利·布魯林神情微滞,擡手正反面來回翻着,細細端詳他自己的機械手掌。
“今天如果不是月魔私做主張打通了封禁把你們帶進來,依魔主的籌謀,你們進來就該死了。”
“不,不”,貝爾莎走到羅洢身邊直面布魯林,上一次的魔法大戰,你幫我們——你,你跟紅古家族的人。”
“栽在你們手裡,我認了,實話跟你說,當年紅古家族是魔主針對的重點,接近一半的人被滲透,隻可惜碰上了尹菲瑟伯那個瘋子,居然把全族人殺了。至于布魯林家族——你們猜又有多少人參與其中,不如也來場屠殺?”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切利說着瘋魔地轉起圈,“永恒秘境,你們懂什麼叫永恒,你們不過是被世界之主捏在掌心的蝼蟻罷了。”
在衆人的逼問下還敢這樣嚣張,羅洢直覺那半隻手掌不簡單。
那年被深淵魔力斷了掌,搞不好隻是一個幌子,陸迪的深淵密逃出問題他也有參與。
陸迪站在他背後的位置,對羅洢使了個眼色,她當即了然,緩緩走向切利。
“教授,你不缺名利不缺錢财,深淵惡魔許了你什麼願望讓你甘願為他做事?說出來分享分享,在場的沒多少人,說不準被你說動也願意加入你們呢。”
“你們不會的”,切利瞥了一眼左手邊的G,“魔主給了不少指引,原本的軀體都舍棄了還是沒加入我們。卡赫琳娜,别想從我嘴裡撬出别的信息,我馬上,也會去找月魔,在另一個世界等待魔主解放我們的靈魂。”
羅洢:“那隻能請你發揮點餘熱了。”
魔光驟亮,切利中了搜魂咒。
羅洢不是精神系法師,唯一跟尹菲瑟伯學成功的精神咒隻有這個,咒語起效之際,陸迪出現在切利手邊。
一咒一刀,即将成功取下半隻手掌和掌控切利精神力的時候,聽到誰破音喊道“導彈!”
這回不止一枚,流星雨似的導彈自天邊拉長弧度,在夜空中閃爍炫亮的光彩。
“跑!”
羅洢幾乎在瞬間做了決定,為防夜長夢下了死手,爆頭血濺。
兩秒後,導彈應聲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