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迪不在,真人玩家在金溪灣練習室快鬧翻天。
各種奇怪的咒語亂飛,魔力傾瀉體外無法控制會暴走,如果不是練習室的材質特殊,可能金溪灣的排屋已經不保了。
陸美琦遠遠瞄了一眼,聽見各種雷打彈炮響動,選擇和其餘四位家長集體自閉在房間裡。
速行回到金溪灣的羅洢聽見炸爹嫁娘的動靜,嘴角抽了抽,這群人真的能上戰場麼……
她閃身到練習室門外,撫順了氣,揚起一個大家好棒的笑容。
逼到這份上,不上也得上!沒有過多的時間留給他們成長了。
練習室門剛開,羅洢剛說了一個“嗨”字,還沒接上“大家真棒”的鼓勵話語,一個惡魔精靈沖臉飛來。
關門、閃身、破魔咒一氣呵成,讓羅洢驚訝的不是這玩意怎麼被召喚出來的,而是實在想不明白,站在練習室幻境草地中央的甄超蕲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黑妞的。
陸迪以練習屋為依托将大家拉入了更加寬闊的空間中,才能容納下八十多人。
甄超蕲焦黃的頭發卷曲成泡面狀,滿臉冒着焦氣。
“原樣恢複!”羅洢念咒把人從自己的咒語裡解救出來。
“洢你總算來了,我的召喚咒召喚出的東西總會先攻擊我,這是怎麼回事啊?”
她問題一出,遠處的人都往這個方向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仿佛一群找不到方向的娃娃撲向媽媽。
羅洢趕緊說道:“時間太短,術業有專攻,咱們一樣一樣來,召喚系法師先圍過來。”
羅洢手指在虛空中輕點,兩指張開放大甄超蕲魔法陣的一角,“看到沒?你畫的召喚陣有問題,邊角處理得不夠平直,這不是畫畫這是你的命,任何一點小瑕疵都可能讓你召喚出敵人。”
“你的——”
羅洢目光落在離甄超蕲不遠的一個男生身上。
他剛想自我介紹,羅洢說道:“張翼,你的召喚陣畫得不錯,規整對稱,應該剛脫離魔法炭筆用魔力意念畫陣吧?魔力有些外洩,多練習會熟練的。”
羅洢彈指喚出一個順時針旋轉的收納陣,從裡頭取出增魔藥劑。
這兩天在藥劑的作用下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升星,冒尖升到六星的也有,不過還不夠。
要參加地獄級的副本,還需要繼續加強。
“我們都是帶了金手指的,升級比一般的魔法師會快一些,大家要多領悟。對了,有情侶嗎?”
“有的!”李顆高舉右手打小報告,這人性格開朗,在玩家中像個萬金油哪兒都能沾上聊兩句,不夠有這樣一個人在,省事很多。
“西芝小鎮的兩個農場主是一對,蕭愛嘉和文先工,葉金鄰居小竹和——和我,嘿嘿。還有你和你老公啊。”
羅洢想了一番措辭,想了半晌好像沒法委婉表達,清了清嗓子,說道:“如果那個什麼,已經睡一間房了的話,可以試着,額——睡覺前淬煉魔魂。”
說完她的視線不自覺瞟向遠處,内心尴尬無比,應該說清楚了吧。
“什麼叫睡前淬煉魔魂?”祝墅問。
“傻逼!”李顆很懂道,“就是你們甜蜜蜜的時候淬煉魔魂,相當于仙俠小說裡的雙修。”
“咳咳,但是!!”羅洢敲重點,“如果不是真愛勉強湊一起對升星沒有任何幫助,所以一定要真情侶哈。”
她剛想說點其他什麼繞過這個話題,原本聚在一起的人群默默分開,兩人為一撥,足有九撥人。
也就是說真人玩家之中,加上她和陸迪,内部消耗了十對。
這不比什麼學校裡的單身青年粉色見面會成功率來得高啊!
“那什麼,言歸正傳,這些輔助的辦法說到底隻是輔助,最重要還是努力練習咒語,淬煉魔魂。”
晚間,大家練習了一天基本都累趴下了。
陸迪還沒回來,羅洢讓吉利帶着他們去美食鎮繼續包場。
剛想往草原深處去,天邊灰幕之下,一道黑影一晃而過,身後跟了一群微精靈。
精靈們彙聚的長長拖尾從東南角拖曳到金溪灣頭頂,将陰暗的天空照得透亮。
“洢,我找到了。”
“額——”羅洢揚了揚下巴,露出不解的表情。
陸迪解釋:“我在它們身上施了濃重的空間咒語,讓它們盤旋在金溪江上吸引注意力,掩蓋草原上剛布下的幻境。”
“幻境?真的與此有關啊。”
“尹菲瑟伯太機智了,把幻境切分成了同等大小的一百零八塊,與邏輯推理相結合,且環環相扣,中間隻要沒推理錯一步所有的幻境虛拟方塊就會複原成無,他将邏輯推理與空間咒完美結合,說實在的我有點崇拜他。”
羅洢大緻聽懂了,耐心聽他滔滔不絕說着,她理解經陸迪感觸太深很想要分享的心情,雖然她更關心最主要的問題——多久能打開跨域門。
“咳咳,不過——真正打開跨域傳送門還需要四個小時,我的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要養一養魔魂。”
羅洢呢喃自語:“四個小時。”他們隻有四個小時的安生日子了。
她自開了一道傳送門來到王宮面見皮爾遜國王,将考慮好的答案告訴他,同時說明主要來意。
一個小時後。
收到特級密報的尤利烏出現在王宮行政樓外,左手臂與小臂成九十度,平端着軍帽。
天空烏雲翻卷,很快下起滂沱大雨。
除了他,二十米外的台階上伫立着一人,大雨打濕了她額前的劉海,高束起的發尾滴落形成小水瀑。
天氣太冷了,豆大的雨滴濺落在身上各處,從頭頂到皮靴綻出朵朵小冰花。
尤利烏面向行政樓,緊握帽檐的指甲用力到泛白,羅洢面無表情側站着,眼中透出堅毅。
兩人目光短暫相接,很默契地雙雙挪開,目前能左右這場戰事開端的隻有國王。
三分鐘後,皮爾遜在特級護衛的簇擁下走出行政樓,從他換上王的盔甲來看不難推測出他的決定。
他推開上前撐傘的護衛,在雨中站定,氣度較平常更加非凡。
尤利烏敬軍禮後像平常一樣從側面靠近,卻被特級護衛攔在胳膊橫起的警戒範圍外,始終與國王保持兩臂長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