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今年45歲,在單位裡呆了二十多年,資曆深脾氣大,小孩子們哪裡敢惹她,今天的四次敲門,姐姐有點生氣了,說:“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神經病,敲了門子,隻開門還不進來,折騰了三遍,你說說,哪有這樣的。”
趙勇陪笑:“我剛才都看了,門口沒人,我在你屋裡坐會,他要是還敲門,我拽住他就得臭罵他一頓,他要是不來了,等會我回去調監控,看看是誰。晨姐你坐,别生氣,不值當的。”
10分鐘,沒動靜。
肖林霏有點發冷,有點坐立不安,擡頭看空調,26度,想着着要不調高兩度?
趙勇手機鈴聲響起:“科長…我在,您說…我在計劃二室…好的…我馬上回去…好的好的,科長。”
趙起身,對着陳晨抱歉道:“對不住啊姐,領導喊我,我回去一趟,要是還有人敲門,你給我打電話。”
陳晨點頭,“再見趙哥”肖林霏和李曉婧客氣的把人送出門。
輕輕關門。
倆人剛坐下,李曉婧正要說點什麼,嘴張開,還沒來得及出音。
敲門聲傳來:“陳姐,我是小趙,開門吧,門口沒别人啊。”
三人都懵了,這句話~怎麼剛才好像聽到過。
門沒反鎖,趙勇自己轉動門把手,進來了。
陳晨幹巴巴道:“趙,怎麼回來了?你們科長又沒事了?
趙勇沒接話。
他還是剛才的進來時一摸一樣的面容,表情。
他進門,關門。
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我剛才都看了,門口沒人,我在你屋裡坐會,他要是還敲門,我拽住他就得臭罵他一頓,他要是不來了,等會我回去調監控,看看是誰。晨姐你坐,别生氣,不值得。”
還是剛才的話,一個字都沒變。
陳晨沒經曆過這樣的大場面,人…木了。
肖林霏站在門口,瘋狂朝她倆使眼神,提議道:“趙哥都過來了,我們去門口曬曬太陽,換換心情?”
李曉婧最先反應過來:“好啊。”她聲音發抖,“晨晨姐,我們要不先出去一下?這邊有趙哥,肯定就足夠了。”
“嗯…嗯,好。”陳晨扶住桌子站起來。
陳晨顫抖的雙腿剛邁出去一步遠。
“當當當”又有人敲門:“晨姐,我是小趙,開門吧,門口沒别人啊。”
李曉婧的眼淚奔湧而出,她驚恐的看向小沙發上的趙勇,下意識的想後退。
肖林霏跟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飛着躲開門口。
門開了,門口是保衛科的趙勇,他關門。
一摸一樣的臉,一摸一樣的語氣,他這回坐在另一個單人沙發上,仿佛是完全沒有看到旁邊坐着的自己:“我剛才都看了,門口沒人,我在你屋裡坐會…他…晨姐你坐,别生氣,不值得。”
那關切的眼神,讨好的笑容,說出的每一個字,跟前面兩個趙勇,沒任何差别。
陳晨癱坐地上,想尖叫,但完全發不出來一點點聲音。
肖林霏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想到了一種可能:“我是在做夢吧!”
經過這兩天的夢,她神經練的都大條了。
她忽然笑了,忍不住笑了,好像腦子裡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她實在是憋不住了。
在這麼恐怖的氛圍下,肖林霏的笑聲吓得李曉婧大哭起來。
“哈哈哈哈。沒完了啊,你們吓唬人也要有個限度好不好!哈哈哈哈哈”肖林霏努力止住笑。
那副憋粑粑般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你們演戲,我也盡力配合表演。
“你們這樣搞得,我都不害怕啦!做噩夢的頻率太高了!還是得掌握好節奏,别天天的吓人,你看,弄的我都沒感覺了,多無聊吧。”肖林霏越說越平靜。
反倒是兩個趙勇漏出相同疑惑的神色。
肖林霏翻了個白眼,輕蔑的笑了一聲,走到辦公室最裡面,用力把陳晨攙起來,又牽住李曉婧的手,倆人已經呆呆了,驚愕的都不知道該怕誰了,就這麼,三人走出了辦公室。
院子裡停滿了車,烏雲散去,陽光照下來,滿院子的車都都在反光,像是一個巨大光球,晃的人睜不開眼睛。
忽然,像是整箱小玻璃球從高處砸在瓷磚地上,尖銳的聲音穿透耳膜。
三人同時從折疊床上跳起來!
陳晨沒站穩,膝蓋磕在了地上。
李曉婧抱着她閨女淘汰的小小卡通空調被,無助環望四周,又緊緊盯着那兩個單人會客小沙發,好像生怕上面忽然出現什麼東西。
肖林霏就很淡定了,已經準備要收拾床了,她奇怪的看着倆人,兩人像是受到了巨大驚吓的樣子,她忍不住問出聲:“你倆還好吧。”
陳晨揉着膝蓋,坐到床上,緩了兩口氣,心有餘悸的說:“做了個特别恐怖的噩夢,吓得我心髒快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