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爺三爺爺先撐不住了,去旁邊屋子裡歇着,一群侄子們趕緊攙着,陪着。
屋裡人依舊很多,肖林霏和爺爺奶奶,肖爺爺其他的弟弟們都在,
這位先生說的熱鬧,手舞足蹈,大褂跟着一起上下翻飛,屋外驕陽似火,就這都不肯把翻毛的帽子摘下來。
四爺爺家的大兒子看着他覺得熱到窒息,默默的把空調降低了兩度。
最終,還是要遷墳。現在的祖墳在五爺爺的地裡,先生算來算去,定下了新的墳地,向南,偏移1裡地,那個位置正好是八爺爺的玉米地。
說是祖墳,一共就葬了兩代人,分别是,肖爺爺的爺爺奶奶和父母。
兩座一層樓高,直徑3米有餘的青磚墳包。
肖家男丁奇多,遷墳這件事幾乎不需要同村人的幫忙。
買了四個厚厚的木頭棺材,和磚頭無數。
肖林霏來的第三天淩晨,遷墳開始了。
肖爺爺和弟弟們一直在屋裡等着,一大把歲數了,一夜沒睡,精神都有些不好。
肖爸他們天亮前回去了,先生在儀式結束後,直接走了,沒有再露面。
肖爸手裡卷着一個白布包,後面年輕的堂弟們擡着一個到人小腿的黑木箱子,看起來很沉的樣子。
肖爸展開手裡白布包着的東西,三隻簪子,兩隻镯子,一枚戒指都看不出來材質,給肖爺爺看:“先前的棺材果然已經朽了,先生好好的把我太奶奶和爺爺奶奶的遺骨都好好的放在新棺材裡了,太爺爺是衣冠冢,先生說,當初陪的金銀首飾,不能再放回去了,怕有人起了貪念。這是我太奶奶棺材裡的,先生讓我都拿回來。”
肖爸把白布放茶幾上,回身把木頭箱子打開:“這是我太爺爺衣冠冢裡的箱子,衣服好好的放回新棺材裡了,這個箱子之前封的挺好,就是我們一移動它,箱子裂了,我打開看了一眼,好像全是書,先生說是祖宗意思,讓我們把箱子搬回來。”
肖林霏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她昨晚和肖媽一起,在四爺爺家的客房睡的,說來簡直神了,在老家的這兩天,晚上睡覺,一個夢都沒做,安安生生的一覺睡到大天亮,肖林霏第一天晚上就發現這件事了,抓住機會使勁睡。
四奶奶可能眼裡看不了睡懶覺的閑人,給肖奶奶說了兩句:“大嫂,你脾氣好,我從來不讓我孫子睡懶覺。”
肖奶□□不擡眼不睜,淡定的瞎說八道:“讓孩子睡吧,睡覺對腦子好,我們霏霏高考考了六百多分,都是睡出來的。”
四奶奶文化程度不高,面對高學曆且在大學任職、說話一套一套的大嫂有種莫名的崇拜。
老太太擰着胖胖的身體,疑惑的看着睡眼朦胧的肖林霏,又帶着審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乖孫。
三步溝景區,頭戴翻毛帽子的男子換了身現代裝束,短袖T配休閑褲運動鞋,看着就想中暑的帽子還緊緊的扣在腦袋上。
悠閑走在景區修葺平整的山間石闆路上,夏天午間炙熱的陽光烤在淺灰色石闆上,蒸騰的熱氣,都能烤熟了肉片。
他心情很好,前天路過安城縣,順帶着幫一家挪了墳,收了兩萬塊辛苦費,揣着小錢錢,愉快的哼起了小曲。
今天是工作日,景區遊客很少,此處又是在半山腰,一般的遊客都會在山腳坐纜車直達山頂,所以這裡十分清靜,道路一轉,繞過一塊巨石,石頭下的陰涼處坐着五個人,身邊放着各自大背包,四男一女,五人身形狼狽,有幾人衣服下隐隐滲出鮮血,不像是來風景區遊玩的樣子。
看到翻毛帽男子站定,嫌棄撇嘴:“幾頭狼而已,看你們這催頭喪氣的勁!”
五人臉色更難看了。
“陳經理,我們三天前就請求支援,為什麼遲遲沒人來。那群狼為首的是有百年道行的狼妖,電報處的人都沒弄清是什麼作亂,就胡亂下發任務,這根本不是D級事件,起碼是個B級!”一個頭發略長,腦袋頂上粉色發箍潦草的把黑發攏在腦後的男青年憤怒咬牙道。
他指着同伴受傷的大腿:“就因為等級預估錯誤,我們一群C級探員,差點被狼妖堵在山裡!”
被喊做陳經理的翻毛帽男子無奈聳肩:“别着急啊,事件等級本來就會随着探員調查而上下浮動,你們三天前上報了新信息,這個事件已經漲到B了。況且一周前,貴州山裡有遊蟒化蛟,咱們的人全都抽調去西南大區了。沒辦法,隻能我過來了。”
一聽經理是過來幫他們的,而且事件已經調整到B級,這代表着,獎金能高上不少。
重點是,陳經理是局裡華北大區負責人,本身s級,能力超強,有陳經理帶領,不就是一頭狼妖,滅它分分鐘。
殺雞用牛刀啊。
五人臉色馬上好看了。
陳經理笑眯眯高聲動員道:“好啦好啦,年輕人們,我們出發吧!斬了狼妖,回去換小錢錢啦。”
又過了一天,三位堂叔的遺體告别儀式結束。
星期天吃完中午飯,肖旭文帶着媳婦開一輛車,肖林霏開着另一輛,帶着爺爺奶奶回了市裡。
爺爺奶奶和肖林霏家住相鄰的小區,一個開發商蓋的,肖林霏家是一期,爺爺奶奶的房子在二期。
肖旭文一提起來,買這兩套房子,自豪的恨不得上天。
肖林霏上初中,市區東部剛剛開發,号稱鳥不拉屎的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