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謹添照慣例帶着十二分的恭敬，推開太外祖父居所的大門，太外祖盤腿坐在羅漢塌上，旁邊小桌放着小小的茶壺茶杯。

老先生見兩人進門，一個沒忍住，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潘謹添這輩子沒見過老爺子笑成這樣，穩了穩心神，喚一聲：“太外祖父。”

肖林霏馬上跟着：“高外祖父好。”

“嗳，好好好。”

陳越的表情，讓潘謹添想起來，小時候去親戚家拜年，喊一聲“新年快樂”，老人們會笑的特别燦爛，然後慈祥的默默他的頭，從衣兜裡掏出來紅包。

潘謹添看着陳越老先生的手，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掏紅包了。

陳越臉上洋溢慈祥的笑，對肖林霏道：“你叫肖林霏是嗎？”

“對，您喊我霏霏就行。”

“來，霏霏，你坐這邊，我問問你。”陳越輕聲細語道。

肖林霏做到羅漢塌小桌的另一邊。

“昨天晚上睡得好嗎？”陳越問。

“挺好的。”肖林霏利落的答道

“你睡覺的時候感覺有什麼不對嗎？”

肖林霏一時語塞，她下意識的想：什麼意思？床墊下面有豌豆嗎？！

見肖林霏張着嘴，滿臉疑惑。

陳越換了個問題：“你知道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溢散靈氣嗎。”

肖林霏眼睛瞪的溜圓，問：“啥？什麼？什麼靈氣？”

陳越老先生點頭：“看來你是無意識的溢散靈氣。”

潘謹添震驚，天地靈氣匮乏，别人靈根修者都是想盡辦法聚集靈氣，小霏霏天靈根會往外散靈氣？！？！這就是天靈根嗎！

肖林霏現在的感覺像是當年上大學第一天，老師用一節課的時間講完了半本專業課書裡的内容。

她完全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腦子裡全是無序的字。

“啊？”

陳越慢慢的說：“昨晚，我認為你是超品慧根，你有強大的慧根，我師傅這一脈終于有了完美的傳承人。”

陳越看着肖林霏，眼睛裡像是迸發着光。活了一百五十多年，除了肖家老祖宗遠遠的看到過背影，他根本沒有見過其他天靈根，榮家的天靈根小子被榮家保護着，可以說是監禁式的保護着，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天靈根到底是什麼。昨天晚上，陳越翻了一晚上書，才鬧明白。

“我發現一股飄渺的靈氣，順着找過去，你居然在溢散靈氣！你真的沒有感覺嗎？”

“沒有。”肖林霏不解的問：“您說的天靈根，有什麼問題嗎？”

可能是太過激動，陳越老先生講解慧根和天靈根的時候，說的亂七八糟，潘謹添又幫着解釋了幾句，肖林霏才明白：

已知有了慧根可以修習一些符箓術法，慧根的升級版是靈根，擁有靈根，所修習的書法威能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潘謹添當場舉例：他是中階慧根，不用咒法催動，僅手握一張風符，頂多在屋子裡吹5分鐘微風。但陳越是靈根修者，同樣握一張風符，吹出來的會是龍卷風，一瞬間房子都能吹跑了。

靈根的獲得有兩條途徑。

一是家中長輩傳授。靈根修者大限之前，會将靈根渡給有慧根資質的晚輩，将其慧根化為靈根，現在的世家均以此為傳承。

二是天生的靈根，千年前靈氣不像現在這樣稀薄時，有的家族偶爾會有天靈根降生，據說肖家祖上有個姑奶奶，就是天靈根。現在末法時代靈氣枯竭，近二百年了，隻聽說榮家出了個天靈根。

“天靈根啊。”陳越感慨萬千：“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師父的後人是天靈根。”

過了很久，沉澱了情緒，陳越問面前的肖林霏：“你從小到大，有沒有什麼異于常人的感覺。”

肖林霏斬釘截鐵道：“有！太有了！”

她首先把自己克人的事說了，按成長的時間線，分别克了誰，當說到高考前後，感慨“一遇大事必克人”的時候。

她停頓，大眼睛轉轉，想了想：這幾天發生的事算大事嗎？算人生的轉折嗎？這回不會又要克人了吧。

陳越也想到了什麼，沒忍住，掐指算算，表情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