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手揮劍間一道劍氣裹着靈力而出,随着一聲刺耳的尖叫,面前的煞氣化為烏有,項安收了劍轉身朝兩人看去。
方梨雖是第一次面對煞氣,但膽子不小,對自己的要求更是嚴格,哪怕隻是一次宗門考核她也卯足了勁。再看一旁的陳念初也是火氣十足,手中的鞭子虎虎生風,不愧是修仙世家的子弟,想來他們這些世家子弟自幼就可以享受這些待遇,揮手間看起來頗為熟練。
她們三人今天出現在這兒是因為項九沐,不知道師父回來後與宗門長老們談論了什麼,還不等她們三人見過師父就被扔到了宗門秘境裡。
不知道殺了多少煞魔,眼前的白霧終于朝後退去,三人互相背對而站看着未消退的濃霧不敢大意,卻聽見交談聲從濃霧中傳出。
看着來人一身紫色弟子常服,項安三人終于覺察出不對,這哪是宗門内考核,怕不是幾大宗門聯合一起把弟子們都塞進來了,隻是為何不提前通知?
項安一行共三人,而對方也有三人,六人對持着沒有人先開口,她們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對方心中自然也是警惕不敢放松。
看着面前不再退散的濃霧,再看着眼前神情緊繃的三人,項安拱手向前主動開口,這次曆練宗門内未告知規則,貿然行動隻怕有閃失,不如單獨行動。
項安主動示好其他幾人自然也都稱好,各自分開自行行動。
兩撥人分開,項安帶着兩個師妹繼續朝前走,濃霧深處又是數不清的煞魔,比較剛才的煞魔似乎功力更深,三人應付起來越發吃力。
就在三人合力解決眼前的煞魔後,濃霧中傳來一陣接連不斷的低吼,接着是悉悉索索的摩擦聲,一個尾勾直沖項安門面而來,待項安出劍擋下這一擊,再轉身卻已然沒了兩人的蹤影。
白霧慢慢染黑,起初項安以為是煞魔重來,還沒等她看清眼前的東西,黑夜便如潑墨般攏住了她,四周一片漆黑,無數細語呢喃低語,明明聲音從四周傳來卻仿佛在敲在耳中,刺痛傳遍全身。
“就憑她?一個凡人居然還想修仙,真是癡人說夢話。”
“也不知道怎麼攀上的仙尊,竟然成了内門弟子。”
“她都能成為内門弟子,那我們的努力豈不是成了笑話!”
“就是…”
耳邊的議論聲還在交疊不止,項安手中握住劍,腰依舊挺得筆直但眼睛卻無法聚焦,她站在原地輕輕側過頭,想要聽得更清楚一些,但是無邊的黑夜卻死死纏住她,虛無與喧鬧在不停的拉扯。
顧凡看着屏幕裡的人,無邊的黑暗中她獨自一人站在那裡,一束光自頭頂打下,立體的五官更顯精緻,眼睛卻帶着一絲空洞,脆弱從眼角露出讓人忍不住心生恻隐。
一個不穩,“項安”一手拿起劍撐在地上,低下頭露出單薄的背影,略顯脆弱的身形透出幾分落寞,這是計劃外的動作,但是顧凡覺得這個動作很貼合角色,他沒有喊卡,鏡頭裡的人也沒有動。
她在想什麼?單薄的背影仿佛被遺忘在世上,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強烈的悲傷。
大概,她被困在流言蜚語中,聯想到了自己,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是這麼想的。
這是一場心魔的戲份,“項安”被困在了幻境裡,宗門輿論,凡間修士,前半生好像是上一輩子的事了,“她”以凡人之軀進了宗門卻沒有天賦,招人非議哪怕外表表現的再完美心中卻依舊困惑不斷。
“項安”被困住了,那文嘉平呢?
所有人都以為文嘉平聯想到了自己,輿論纏身黑料不斷,大概她自己在飾演時想到了自己才會如此忘我。
沒有感受到周遭人的心疼,文嘉平心裡湧出一股難以遏制的厭棄,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讨厭黑暗。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也許…
是從她開始慢慢恢複記憶…
“嘉嘉。”
文嘉平回過神就看見呦呦手裡端着茶杯,她把它從家裡帶出來了,因為工作原因她很少呆在家裡,上次回去突然發現留呦呦一個機器人在家好像不好,索性就把它帶在了身邊。
“謝謝呦呦,可以幫我把燈光調亮一些嗎?”
休息室内燈光亮起,剛走到門口的孟洲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好的嘉嘉,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孟洲走進屋内果不其然看到了呦呦,一隻手熟稔的拍到它的頭上:“你好,你怎麼來了。”
呦呦眼部的屏幕亮成了星星眼:“舟舟好,是嘉嘉把呦呦帶出來的,好久不見,舟舟好嗎?”
孟洲笑着揉着呦呦圓乎乎的腦袋,顯然這一人一機器人非常熟:“我很好。”
拍拍它的頭,孟洲一個指令呦呦就離開了:“怎麼想到把它帶到身邊了?”
文嘉平低着頭語氣平穩:“看它一個機器人在家怪孤單的,不如帶在身邊,範枳也能輕松點兒。”
察覺不對勁的孟洲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是不是被發現了,不過如果真的被發現了對方一定不是這個态度,稍稍把心放回肚子裡孟洲交代完事情就走了。
等孟洲離開,文嘉平看着光腦裡的合同,最後面一欄寫着,前經紀人:辛文成,現經紀人:孟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