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小的也不行,南家人口同樣不少,一家子分食,邴溫故擔心他夫郎吃不到嘴幾口。
挑來挑去,最後選了兩條不大不小,個頭在二斤左右的。
其實從邴溫故心底而言,他還是覺得少了,但沒辦法,再多,他怕南錦屏不收。
還是得盡快把人扒拉到自己懷裡,才能随心所欲的投喂。
就先這樣吧,邴溫故這麼想着,拿了把院子中的幹草蓋在籮筐上。
往南家去的路上,邴溫故都盡量躲着人,到了南家也沒有直接去敲南家的門,而是藏在南家柴火堆旁等南錦屏。
這會兒山上到處都是野菜,村裡人家不管窮富都會去山上挖野菜,南家也不例外,所以邴溫故才等在這邊。
沒讓邴溫故等多久,南錦屏就回來了,還是一個人回來的。
邴溫故四下裡張望了圈,沒看見其他村人,這才從柴火堆旁走出來。
“南錦屏。”邴溫故叫道。
突然出現的人把南錦屏吓了一跳,待看清眼前的人,南錦屏砰砰亂跳的心才平緩下來。
南錦屏闆着一張小臉,一本正經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不是南錦屏故意對邴溫故闆臉子,而是他就是這個一個性格。
身為一個雙兒,南錦屏從小就聽了許多風言風語。就連小時候那些跟他玩的小孩子都說過很多難聽的話,這就導緻後來南錦屏都不出來同村子裡的小孩子玩了。
這樣壓抑的成長環境,讓南錦屏長成了一副不苟言笑,總是闆着臉的模樣。
邴溫故不在乎南錦屏的冷臉,笑嘻嘻地湊上去,那副嬉皮笑臉模樣,賤兮兮的不值錢得很。如果他屁股上長了尾巴,估計這會兒都搖成螺旋槳了。
邴溫故湊近南錦屏,讨好的把身後的籮筐拿出來,“南錦屏,謝謝你救了我,這是我自己捉的魚,不值什麼錢,一點心意,你不要嫌棄少。”
南錦屏垂眼就看見怼到眼前的籮筐中裝了兩尾大鲫魚,鲫魚鮮活得很,還在籮筐裡砰砰亂蹦呢。瞅着約莫每尾魚都要兩斤左右,這麼肥的魚,可不好捉。
還有就是邴家都窮成什麼樣了,什麼時候這麼大口氣,兩尾兩斤重的魚都成一點小心意了。
這麼重的兩尾魚,在村裡誰家都算得上重禮。
南錦屏可不敢要,連連擺手道:“你拿回去吧,那日的事不值當你送這麼重的禮。”
看着不過兩條破魚就把夫郎吓的擺手後退,好像他送了一筐金子似的,邴溫故有些不得勁。
看來南家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夫郎在南家沒吃過啥好東西。
瞧南錦屏身上穿的破衣爛衫,腳上踩的露腳趾頭的鞋,就知道南家過的什麼日子。也就隻比邴家日子好過那麼一點罷了,可以說整個上河村最窮的兩戶人家就是邴家和南家,倒數老大哥和二弟的關系。
南錦屏今年都十八歲了,可是人卻瘦瘦小小,個子看上去就似十五六歲的少年。整個人更是瘦弱的過分,那單薄的身闆,似一陣風就能吹倒。邴溫故甚至覺得要是自己原來那副身體,興許稍微一用力,都能給掰折了。
邴溫故心疼的不行,不過卻不敢表現出來,裝作有些生氣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邴溫故這條命?我邴溫故的命在你眼裡就那麼不值錢,還不值兩尾破魚錢!”
邴溫故故意這般講話,就是為了讓南錦屏收下。
果然南錦屏一下就不知所措了,手足無措的看着邴溫故,臉色都忘記擺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并不是那個意思。
邴溫故把兩尾魚丢到南錦屏裝野菜的籮筐裡,強勢道:“我自認我邴溫故的命還值這兩尾破魚,總之謝謝你救了我。”
南錦屏不知道該怎麼辦,拎着突然重了很多的籮筐,無措地站在原地。
南錦屏就是這樣的性格,看似外表很難接近,其實不過是因為從小到大經曆了太多流言蜚語,所以為了自己不再受到外界傷害築起冷漠的铠甲,抵禦世界時不時朝他刺來的刀槍劍戟。實際上,内裡還是軟軟糯糯的小糯米團子。
“之前我一直在養病,沒有親自來問你,那日你為了救我,在河裡泡了那麼久,有沒有受涼生病?”邴溫故看出南錦屏外強中幹,不忍心繼續吓唬他,軟了語氣,溫聲問道。
從來沒有人給南錦屏送過東西,一時間南錦屏隻覺得裝着兩尾魚的沉沉的籮筐不是壓在他身上,而是壓在他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