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武城的陽光依舊明媚得耀眼。
何川在食堂吃完午飯出來,然後又回圖書館自習了一會,才背着包往鹽午酒吧走去。
他剛走進學校後街的小巷時被一個打扮得十分樸素、手腕處還提着老式挎包的中年婦女攔住了去路。
“小夥子,我想問一下鹽午酒吧這地兒怎麼走?”
“我看不大懂這個手機上畫的這些……彎彎繞繞的線啊!路啊什麼的……”
何川看着這位婦人不停地在手機上比劃着畫面上的導航地圖,他遲疑了兩秒回答道:
“呃、我剛好要去那,不過……”
“現在鹽午酒吧并不營業。”
“啊?”
婦人突然神色大驚,她焦急地問道:
“不營業?”
“是倒閉了嗎?”
何川耐心地和她解釋道:
“不是,就是現在不提供酒水服務。”
“酒吧一般五點半以後才會正常營業,阿姨,您要不晚點再去?”
“不了不了,我就是找個人啊。”
婦人連忙擺擺手,然後把手機小心地放回了自己的包裡,神情懇切地看着何川道:
“小夥子,你要去的話,能不能給我帶個路啊?”
何川順口問道:
“阿姨,您找誰啊?”
那婦人忽然又笑了起來,但何川總覺得那個笑容有些奇怪。
“我找許檸啊,我女兒!”
許檸?
難道是檸姐的媽媽?
何川眯了眯眼,擡手看了眼時間。
排練的時間也快到了,他便沒再多想,答應了婦人的請求。
“好吧,那您跟我來。”
……
“叮當——”
何川推開酒吧的門,讓婦人先進去。
那婦人看着酒吧内的布置一臉驚奇,她每走一步都會朝四周望望,像是要尋找什麼藏在深處的蛛絲馬迹。
“川子來啦。”
從内廳走來的是許桉,他看到婦人也吃了一驚。
“媽?你怎麼來這兒了?”
婦人徑直走到許桉的面前,立馬變了臉色、聲音冰冷地朝他問道:
“你姐呢?”
許桉裝作疑惑的樣子左顧右盼地往旁邊看了看,然後支吾地說道:
“什麼我姐……她、沒在這兒啊!”
話音剛落,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慢騰騰的腳步聲。
許檸風打着哈欠、晃悠悠地扶着樓梯往下走着,她邊走還一邊說道:
“哼哼,人都到齊了沒有啊!”
“還有十分鐘啊——”
“這回誰遲到了,我可真的要扣工資了啊!”
許桉回過頭去懊惱地歎了口氣,他現在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許檸風一步一步地從樓梯上走了出來。
許檸風才發現酒吧裡來了“客人”。
她站在樓梯口眯着眼,伸長了脖子往許桉的身後望了望,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不疾不徐地朝那人走去,語氣慵懶地說道:
“哦喲!是誰來了?”
“不會是來專程看望……”
“啪——”
一巴掌落在許檸風的臉上,打斷了她還未說完的話。
“哈——”
許檸風偏着頭,悶笑了一聲。
不一會,她又擡起頭對上婦人充滿怨恨的眼神,抿唇笑了笑。
“好你個許檸,我當你死在外面了!沒想到你居然帶着你弟弟搞這種不三不四的勾當!”
“你到底還要不要臉……”
婦人指着許檸風就開始破口大罵,甚至不停地拿着包往許檸風的身上砸去,說出來的話語也逐漸變得不堪入耳。
許桉見狀立即拉住了婦人揮舞的手臂,着急地勸道:
“媽——你在說什麼啊?”
“我姐她這不是在搞什麼不正當的職業。”
“她自己開酒吧、組樂隊……”
“你還說?!”
婦人徒然間加大了音量朝許桉吼道:
“家裡辛辛苦苦供你到城裡讀大學是為了讓你跟着你姐姐不務正業嗎?”
說着她又要往許檸風的身上打去,許桉幹脆擋在了她的身前。
“媽——我哪裡有不顧正業?”
“我有在學校好好上課的啊!”
婦人因适才激動的情緒不停地喘着氣,她的眼神尖銳而淩厲、深深地望向擋在許檸風身前的許桉。
待終于她平靜不少後,她又急急忙忙地拉扯着手提包上方的拉鍊,掏出手機不停地點擊着。
“我早就知道她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遲早會毀了我們這個家!”
“害死了你弟弟還不夠,現在又來禍害你!”
婦人好不容易從聊天記錄裡找到了一段WeWellooo樂隊之前在網上大火的視頻擺在姐弟兩的眼前。
“你自己看看!你的好姐姐現在都在帶你幹些什麼不倫不類的事情。”
“一天天的抱着這個什麼玩具!站在這外面給誰看啊!我問你!給誰看!”
“要不是你二舅告訴我,我們一家人都被她這個死東西給蒙在鼓裡!”
“亂搞!!!全都是亂搞!!”
婦人一面指着姐弟兩人瘋狂地怒罵着,一面拿手狠狠捂住自己的胸口艱難地喘着氣。
像是要呼吸不過來了。
許桉連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呼吸急促的婦人,想要帶她坐到一旁的卡座上。
但婦人死死地抓住了許桉的手,厭惡地往那座位上看了一眼,死活不肯坐下。
“叮當——”
林卓和韓子問從正門走了進來,他倆的頭上都戴着剛剛林卓一時起興掃碼獲取的免費惡搞小夾子。
他成功強迫了韓子問同學陪他一起戴着。
林卓手裡還靈活地轉動着他在路上收到的小廣告扇子,流裡流氣地說道: